见自家姑娘望着自己,成喜咬唇,随即点了点头。
见成喜真有事儿,李若初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一本正经的看向成喜,“说吧。”
成喜抿了抿嘴,对李若初说道,“花漫天和青城姑娘就葬在城外的山坡上,地方也不远,姑娘若是心里实在放不下,就去看看他们吧。”
成喜对李若初说出的这番话,心里头是做了一番思想挣扎的。
毕竟,自家姑娘因为花漫天和青城姑娘的死,郁闷了这些日子,她都看在眼里。
成喜是想着,姑娘去看看城外给花漫天和青城姑娘上上坟,看看他们,说不定心里的郁闷就能解开了。
反之,若自家姑娘去了之后,只会徒增伤感,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是以,这样的心思,成喜在心里憋了好几日,今日才对李若初开口说出。
实在是成喜看不下去姑娘这个样子,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对自家姑娘提出这样的建议。
成喜说完,便紧紧的盯着李若初。
但见李若初听了成欢的建议,双目怔怔的望了成喜好一会儿。
良久之后,才对成喜笑着应道,“好啊。”
成喜没想到自家姑娘居然这么快就应下了,一时间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姑娘,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成喜又问。
肯出门,总比闷在府上自个儿折磨自个儿要好。
李若初闻言,抬头望了望天,初升的太阳光芒四射,洒进院子里,引得院子里一片金灿灿的。
“咱们现在就去。”李若初想了一会儿,道。
说着李若初便直接从凳子上起身,随即,转身就要回房。
“现,现在?”李若初的说做就做,成喜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若初当真就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只听了成喜一建议,她立马就要出。
或许是成喜这个建议李若初觉得不错,又抑或是成喜的建议恰巧对上了她的心思。
一说要去城外给花漫天和青城二人上坟,李若初竟然连装束都没来得及换。
只穿了一身女装,径直就去马房牵了马,就出去了。
成欢这一趟出府,也就只带了成欢和成喜二人。
一月和二月两个婢女虽然不放心,可想着好歹也有成欢和成喜二人陪着,这心里头似乎才宽心了些。
事实上,李若初出府,除了有成欢和成喜二人护着,秦瑜还派了好些隐卫在相府附近。
只要李若初一出府,那些隐卫就会在暗处随时随地的保护李若初的安全。
说起来,也的确是因为李若初前两次遇到的两回刺杀,秦瑜害怕了,他做这些,无非也就是求个心安罢了。
如今,对秦瑜来说,还有什么会比李若初的安全更为重要呢。
李若初带着成欢和成喜二人出了府,骑着马一路朝城外葬着花漫天和青城的小山坡上去。
李若初一袭青衣,头戴一顶白色帷帽,手握缰绳在城中策马狂奔,英姿飒爽,衣诀飘飘。
偶见青衣女子帷帽被迎面而来的风掀开一角,露出帷帽下的绝世容颜,只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主仆三人一路策马狂奔,出了城,按照成喜所指引的方向,直达花满天和青城的墓地处。
据成喜所说,这处小山坡原本就是花漫天找人为自己买下的一块儿坟地,只为了百年之后能有个安身之所。
只是,世事难料,花漫天为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安身之所,这么快就用上了。
坟地位置果然偏僻,李若初二人将马儿停在山下,又徒步爬了好一阵山坡,才终于到达花漫天和青城的坟墓之地。
因着是新坟地,坟地四周的杂草已经被人清理干净,空地中央的那一处小坟包格外的醒目。
李若初望着成喜所指引的那处坟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一眼瞧上去,那是一处比普通的坟包要大上些许的一堆黄土坟包,坟包前面用木牌刻着花漫天和青城的名字。
片刻之后,李若初抬步上前,朝那处坟包走过去。
李若初在坟墓跟前停下脚步,成喜将在来时的路上买来的香纸拿过来,坟香烧纸。
烧纸的同时口中还念念有词。
李若初没听清成喜口中念的什么,她只站立在坟墓跟前,怔怔的望着坟前刻着花满天和青城名字的墓碑。
成喜烧完纸钱,便默默的退到了李若初的身后,同成欢一道远远的站着。
良久之后,李若初才对着墓碑道,“对不起,可能真的是我害了你们。”
曾经,她也杀过很多人,不过杀的也都是她认为罪有应得的人。
她李若初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什么善茬儿,也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多有同情心的。
可偏花漫天和青城的死却让她觉得很难过。
多么无辜的两个好人,无缘无故因她而死,她哪里又能表现得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生过一样。
她承认,这些天来,她的心里一直很内疚,很自责。
她亦承认,自己并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做不到自己的朋友因自己而死后,还心安理得。
又过了良久,李若初又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这样死得不明不白,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们的凶手,替你们报仇”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若初又在坟前站了许久许久,久到她都忘了时辰。
直到天边的日头晃晃悠悠快要落山的时候,李若初才转过身,叫上成欢和成喜一道离开。
李若初在坟前站了多久,成欢和成喜就在李若初的身后等了多久,一步不曾挪动,一句也不敢相劝。
有些事,真的只能解铃还需系铃人。
落在李若初自己心里的疙瘩,只有她自己动手将其取走,心里才能还重新恢复一片清明。
主仆三人沿着原路下了山坡,骑马回城。
几人回到城内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再过几日就要立冬了,天色黑得愈得早了。
虽然如今天气冷了些,可京城中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城内街道上依旧人潮拥挤。
李若初主仆三人进城之后,前行的速度便较之前在城外缓慢了好些。
在城外看过花漫天和青城之后,此时李若初的心情似乎明朗了不少。
李若初手里握着缰绳,策马缓缓前行着,目光却在城内晃来晃去,被街市上的热闹所吸引。
而跟在李若初身后的成欢和成喜二人却是丝毫不敢懈怠,精神高度集中。
成欢与成喜二人分工合作,一个注意着左前方,一个注意着右后方。
街市上是热闹,可也不乏会有心人隐藏在人潮中,伺机而动。
李若初正被街市上一对夫妇拌嘴所吸引,却见右前方一个身着劲装的男子径直朝她走来。
自然,成欢和成喜二人也察觉到那人的出现。
二人皆是一手握着马儿的缰绳,一手握住腰间软剑的剑柄。
似乎那人只要有一丝的异动,成欢和成喜二人腰间的软剑立刻就能出鞘攻击。
李若初身下的马儿步履未停,而马儿上面的青衣女子却斜眼看向那名正朝她走过来的劲装男子。
但见那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在李若初三尺之隔的距离停下脚步,对着马上的李若初一拱手。
态度亦是极为恭敬,“李大小姐,我家主子有请。”
男子说着便朝身后不远处一辆豪华的马车方向看了一眼。
李若初也循着男子的视线看向不远处那辆豪华的马车,她挑眉,“你家公子?谁啊?”
一面说着,心中暗自腹诽:还真是没礼貌,请人是这么个请法儿?
意思还得她下马去那马车前给人打招呼去?
见李若初这般一问,那身着劲装的男子依旧恭敬的应道,“我家主子,姑娘是认识的,姑娘只要下马上前见一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