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知皇上所言何事,还请皇上明示。”宋仁德双手伏地,恭敬的跪在那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晋宣帝此次连夜召见,宋仁德虽能猜出个**成。
但是,只要晋宣帝没有明言,他自然不会主动往自个儿身上揽事儿的。
俗话说的好,不是还有个万一嘛,万一不是呢。
晋宣帝闻言,只冷笑一声,随即震怒,“放肆,居然胆敢在朕面前装蒜,真是长本事了。”
小小府尹,居然如此不识抬举,晋宣帝可不得生气嘛。
见晋宣帝震怒,宋仁德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只死死的趴在地面上,高声道,“微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
宋仁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着实让晋宣帝气得不轻,只大掌一挥,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力道之大,只令得桌案上得奏折都跌下来好几份。
晋宣帝怒目圆睁,凝视着门口看起来战战兢兢的宋仁德,怒道,“宋仁德,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还是不知道,朕便令人砍了你的脑袋。”
一听晋宣帝要砍他脑袋,宋仁德再也不敢装蒜了,只故作想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道,“皇上可是指左丞相府的李大小姐在城东大街遇刺一事?”
那小心翼翼的态度像是生怕再次惹怒了皇上一样。
晋宣帝闻声,冷哼一声,“这件案子,你倒给朕从头到尾好好说说。”
宋仁德一听晋宣帝之言,心道果然如此。
自进宫的路上,宋仁德的脑子里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应当如何与皇上汇报。
乃至此时,宋仁德的脑子里已然有了思路。
“回皇上,微臣也是今日未时初才接到的这件案子,这案子乃是太子殿下派人来报的案,微臣接到这件案子之后,紧忙派人去了现场勘察,现了八具身着黑衣的死尸。”
“据那报案人说,那些死去的黑衣人便是本次行凶的凶手,只是,那些凶手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宋仁德一面说着,还不忘去看晋宣帝的脸色,试图揣测晋宣帝此时的想法。
见宋仁德话语突然停下,晋宣帝怒目看向宋仁德,冷声道,“怎么不说了,接着说。”
此时,宋仁德的脸色看起来有些为难,只犹豫着说道,“皇上,微臣这案件调查刚开展,您就派人将微臣叫来这儿了,现如今,微臣对这案子了解的只有这么多。”
晋宣帝闻言,面色明显不悦,斜眼看向宋仁德,“就这些?”
宋仁德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顿时笑道,“还有,好在太子殿下和平南亲王及时赶到,凭着两位殿下英勇无敌,此次事件无一死伤,真是万幸。”
晋宣帝闻言,本就不悦的脸色再次沉了沉。
真是个老油条,都到这份儿上了,还不忘了拍马屁。
他的皇子优秀用的着他夸?
屋内,因为晋宣帝阴沉的脸色,宋仁德不敢多说话,沉寂了好一阵。
好一阵儿之后,晋宣帝才冷声开口道,“宋仁德,朕给你三日时间,给朕一个交代,否则,你这顺天府尹也不用干了。”
“三日?”宋仁德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晋宣帝。
晋宣帝怒瞪了一眼,沉着嗓音道,“是嫌时间多了?”
宋仁德闻言,紧忙一拱手,恭敬的应道,“微臣一定尽快查出这次案件的幕后元凶。”
不管能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查出,眼下这个份儿上,宋仁德只能先应下。
再怎么着,也是关系到他乌纱帽的事儿,他得好好想个折子才成。
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宋仁德犹豫着还是将月前类似的案件说出。
“皇上,微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月前,左相府的李大小姐在长乐街同样遭遇了一场暗杀,还险些因此丧命。”
顿了顿,宋仁德继续说道,“微臣觉得,这两次案件的目标似乎都是针对的李大小姐,是以,微臣便大胆猜测,这两次的案件的主谋会不会是同一人。”
晋宣帝闻言,眉心蹙了蹙,一双犀利的鹰眸盯着宋仁德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长乐街那次案子可破了?”
宋仁德闻言,“微臣无能,那件案子错综复杂,微臣又未能过问到当事人,是以,那件案子暂时还没有眉目。”
一句话,直接将案子没查出来的锅悄无声息的甩给了太子。
毕竟,是太子授意不准顺天府的人打扰左相府的李大小姐的。
还有一件事情,宋仁德觉得有些奇怪,相府的嫡长女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而李相似乎并不大关心这件案子的进展,事生之后,也只派人来衙门跑了两次问了案子的进展。
当时,宋仁德只觉得,或许是这女子并不得李相看重。
又抑或是,李相不重视的实则是与太子的这场政治联姻。
“混账东西。”晋宣帝猛然一声怒斥,吓得宋仁德浑身一哆嗦。
“皇上息怒。”宋仁德暗骂自己多嘴。
本想借着那件案子让整件案子看起来难度大一些,再顺便把太子也牵扯进来,这样,或许能为这案子多争取几日时间。
或者,直接将这次案件移交上大理寺,这样,他就轻松甩掉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只是,没曾想,竟再次惹得晋宣帝震怒。
“朕只给你三日时间,若不能查清此案,你就预备提头来见。”晋宣帝怒道。
“皇上”宋仁德吓得不轻,双手紧紧的伏在冰凉且硬邦邦的地面上,心里懊悔的不行。
三日不能查清此案,便要提头来见,这叫宋仁德怎的不惶恐。
原本皇上只说三日之内不能查清此案,便让他丢这头顶的乌纱帽。
但如今,经他多了几句嘴之后,事态变得更紧张了,这叫他如何不心慌。
宋仁德口中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晋宣帝一声怒呵道,“滚吧,三日之内,朕不想再见到你。”
听了这话,宋仁德才缓缓的从地面上起身,对着晋宣帝深深的行了一礼,声音沉重道,“微臣告退。”
说完,便退出了御书房。
待宋仁德离开,紧接着,高公公从外面缓步走进来。
见到晋宣帝单手撑着桌面,似是头疼不已的样子,“真是气煞朕也。”
高公公瞧了一眼晋宣帝的神色,只笑着道,“皇上息怒。”
晋宣帝一听这话,兀自瞥了一眼高公公,只叹了叹气,没再说话——
半夜,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居然开始越下越大。
这一整夜,伴随着雨水拍打着窗棂的有节奏的声音,慈安宫西厢房的李若初可谓是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明媚的阳光透过纸窗,早早的照进了李若初的房间。
李若初还想在塌上多赖一会儿,不过想到她并不是在自己的溯洄阁,而是身在慈安宫,李若初便没了睡意。
头一回在太后老人家这里留宿,总要给人留点儿好印象不是。
想到这些,李若初一骨碌就从塌上爬起来了。
明语抱着一叠新衣裳走进来,身后是丁香端着一盆洗脸水。
还在相府的时候,如姑姑就说过,宫里的一应吃穿住都已经准备妥当,她只要来个人就成。
是以,明语眼下抱着的正是李若初今日要穿的衣裳。
待明语和丁香伺候李若初穿戴整齐,洗漱梳妆一番之后,李若初走到屋里的铜镜跟前,只差没吓了一大跳。
铜镜中的女子一袭胭脂粉色及地长裙,婉上搭配着同色系的披帛,头顶梳着精致的桂髻,额前撒下几缕空气刘海,胸前垂着两缕青丝,背后剩余的青丝如海藻般倾泻而下。
真真是犹如仙女下凡啊,就是李若初自个儿瞧着都觉得美得不舍得移开视线。
咳咳,有些自恋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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