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初能感觉到,李锦跟苗若舒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很快乐。
经过一排书架时,李若初一眼撇到有一本书中似夹了东西。
“咦?这是什么?”
李若初疾步上前,自本,翻开那一夹层。
自书本夹层中取出的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李若初伸手打开纸张,赫然显现出来的是一副字画。
不过,纸张不大,不过书本大小的四倍,被两次对折之后夹在了书本中央。
画上,一个女子正坐在竹林深处的一块儿大石头上,捧着书本似乎瞧得津津有味。
而这女子的容貌,李若初一眼就能瞧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苗若舒。
与李锦书房中挂着的画像上的女子容貌如出一辙。
观那画中女子眉目如画,眉眼含笑,就像是被书中有趣的故事所吸引,逗笑。
李若初瞧着画上一角,还有两排小字。
定睛一瞧,但见上面写着,“人生若初,心之所向。”
字迹歪歪扭扭的,瞧着并不像作画人的手笔。
“这画是出自父亲的手笔吧?”李若初突然问道。
李锦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顷刻间便恢复了平静。
也不回应李若初的话,只瞧着李若初手里的字画自顾自的说道,“你娘不爱练字,她嫌麻烦,瞧,她的字多丑。”
不过只言片语,却能从语气中听出说话之人对这画中女子的宠溺。
李若初偏头看了一眼李锦,笑了笑,“父亲,这画能送女儿留做念想吗?”
李若初的话,李锦恍若未闻,只伸手自李若初手中取过字画,自顾自的折叠好,塞进自己的袖口之中。
李若初就这般眼睁睁的瞧着李锦的动作,愣在了原地。
李若初暗自翻了个白眼儿,心道:不过就是张字画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嘛。
可转念一想,可能李锦对苗若舒情深意重。
如此有意义的东西,他必然不愿意轻易送人,想要自己留作念想。
深爱的女子不在人世,唯独靠这些物件儿来睹物思人,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若初心中感叹着,一双眸子环顾着阁内四周,想象着苗若舒曾经在这里生活该是什么样子。
突然,阁内一阵阴风袭来,顿时吹灭了屋子里所有的蜡烛。
“呃!”
这一刻,随着心口猛然的一阵剧痛,李若初闷哼一声,直接蹲了下去。
“初儿,你怎么了?”黑夜中,李锦朝李若初迈近,声音略显担忧。
李若初强忍着心口剧痛,艰难的抬眸看向李锦,口中想要冲李锦说出没事二字。
却在抬眸的一瞬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朝他缓缓逼近。
眼前的情景让李若初吓了一大跳,可本能却使她极力镇定。
“别过来。”
李若初蹲在地上用力捂住心口,声音虚弱。
但见那青面獠牙的人缓步朝她逼近,而李若初因为身体中本能的恐惧跌倒在地,下意识的身子往后退。
李若初一面强忍着心痛,一面尽力使自己脑子清醒些。
终究,只觉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跌进了身后的深渊。
身子依旧在无止尽的往下坠落,李若初心口的抽痛感并未减弱。
李若初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一种恐惧。
仅剩的意识让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恐惧什么,或者是出自身子本能的恐惧。
那张青面獠牙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恐惧已经将她整个人紧紧包围。
她仿佛跌进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四周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心口的抽痛令她呼吸一窒,随即,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若舒阁内,漆黑的夜色中,薛洋看向李锦的方向,声音中透露出不解,“义父,大小姐她”
事实上,李锦也不知道李若初为何突然这般反应。
刚才,不过是李锦的怒气覆灭了阁内所有的蜡烛,李锦不明白李若初为何会突然变得不似寻常。
李锦不难看出,李若初似乎在恐惧什么?
莫非她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清楚的记得,就在烛火覆灭之际,李若初口中说了一句,别过来。
那一句别过来,指的又是谁。
片刻之后,李锦才开口道,“送她回若舒阁。”
说完,便径自迈步出了若舒阁。
待李锦出了若舒阁,薛洋才从地上抱起李若初,迈步出了若舒阁。
薛洋脚步迈出若舒阁之际,用了内力,使若舒阁的大门缓缓合上。
若舒阁附近,隐在暗处的成喜见到李若初这副样子,吓了一大跳,差点儿直接冲上去。
思索之下,成喜到底还是没有冲上去,只压抑了心底的冲动,继续隐在暗处。
若舒阁大门口,薛洋垂首,静静的凝视着怀中的女子,眉心微蹙。
片刻之后,薛洋才抱着怀中的女子,足尖轻点,朝溯洄阁的方向飞过去。
成喜在暗处瞧着李若初被那名黑衣男子带走,急忙使了轻功跟上去。
那黑衣男子的轻功极好,成喜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现,运气,奋力急追。
但见薛洋几个起落之后,迅疾闪身进了溯洄阁。
只将人好端端的放回李若初自个儿的塌上之后,才飞身离开。
成喜一路跟随,直至亲眼瞧着那黑色身影将李若初送回卧房离开,这才匆匆进入李若初的卧房查看情况。
卧房内,李若初静静的躺在塌上,呼吸均匀。
又点了灯烛,现塌上的女子脸上身上,并未有任何异常。
成喜见状,长长的吁了口气。
看起来,她只是晕过去了。
事实上,李若初出前叮嘱过成喜,她此去,不论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轻举妄动。
当时,成喜表示不解,而李若初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并告诉她,她会很安全。
于是,李若初今夜此行,成喜一直在暗处紧密的跟随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而今夜的一切,原本都好好的,乃至于成喜亲眼看着李若初跟着李锦一道进了若舒阁,气氛都还很融洽。
虽然位置离的有些远,可成喜依旧能从灯烛通明的窗子处,察觉到阁内的动静。
直到阁内的烛火突然熄灭,成喜瞬间紧张起来,不过瞧着阁内并未有什么动静,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没成想,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瞧见一个黑色的身影抱了李若初自阁内走出来。
成喜在塌前蹲下身子,对塌上的李若初轻唤道,“姑娘,姑娘醒醒”
成喜一连唤了好几声,塌上的女子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思索之下,成喜还是走出外间,叫醒了外屋早已睡下的二月。
二月睡得有些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朝里屋瞧了一眼,现自家小姐的屋里并没有动静,于是打着哈欠小声问成喜,“怎么了?”
成喜道,“你赶紧去请大夫,让成欢和你一道过去。”
一听到请大夫,二月登时就没了睡意,看向成喜,“怎么了,生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小姐”
不待二月口中的话说完,便听成喜道,“小姐身子不适,你快去,天色太黑,记得叫上成欢陪你一道过去。”
二月听成喜的语气凝重,紧忙起身套上鞋,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之所以让二月叫上成欢,是想着让成欢去请柳先生。
成喜看了一眼里屋塌上的李若初,只觉得塌上的人虽然呼吸均匀,可无缘无故的昏过去并不正常。
是以,成喜觉得,还是请柳先生看一看较为妥当。
今夜是成喜和二月当值,成欢在外院儿歇着。
得到二月传来的消息之后,成欢并未多问,只径直带着二月去了柳家医馆,请了柳先生来为李若初看诊。
柳先生到达溯洄阁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亮。
卧房里,烛火通明,塌上的李若初仍旧还在昏迷着。
柳先生上前,看了一眼塌上的李若初,脸色的神色尽显疼惜。
无声轻叹过后,柳先生伸手为李若初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