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倒算是合情合理。”燕宸曦将手中茶盏放下,神情冷淡:“当日初见于本王,你为何谎称自己为医女?”
“因为……因为当日我并不知王爷身份,只当自己所救是江湖草莽,怕招惹麻烦上身。”虞玦一脸为难,一种不经世事的惶惑模样。
燕宸曦轻笑,道:“那今日呢?堂堂侯府小姐,为何会闯入本王所在的雅间之内?又扮作奉茶的侍女?”
虞玦心中微微一沉,道:“今日我来教坊找徐娘子听琵琶,谁知……谁知遇到了庞国舅,为了躲他,所以我才误入此处,并非是有意惊扰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这一席话让虞玦感觉十分难堪,除了第一次之外,似是每一次见到燕宸曦她都是在极其狼狈的状态之下。虽然……虽然这一世她对燕宸曦不会在存有一丝的痴心妄想,但总归不想让他看见她最狼狈的样子。
燕宸曦神情微动,缓缓起身,数步便走到了贴着门站着的虞玦面前。
二人离的十分近,近到虞玦能闻到他衣袖中让人窒息的紫檀香。她根本不敢看燕宸曦,目光盯着他的衣袖,上面用银线绣着的山河锦绣纹路。
昔日坊间织成月华锦,上绣有山河万里图,朝中上下,竟无人能撑起此衣的风华。祁王战胜归来,金銮殿前,天子将月华锦赏赐于凯旋归来的祁王燕宸曦。
一袭白衣,倾绝天下。天子曰:唯有羲和,方才撑的起这一身月华锦。
两个人离的太近了,近到虞玦被那紫檀香缠绕着无处可逃,那些回忆也如同山洪倾泻,不受控制的在虞玦脑海中浮现。
虞玦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双眼惶恐不安的看着他的衣袖,甚至燕宸曦能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在颤抖着。虽然燕宸曦久居高位,下面那些人畏惧他的威严,但甚少有人能怕成像虞玦这样的。
且祁王殿下自认为,在虞玦面前,他还算是比较和颜悦色的。
看着她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燕宸曦眉心微皱,不由自主的敛了身上的冷意,沉声问道:“你是来见徐锦月的?”
莫非燕宸曦也是为了徐锦月而来?那就糟糕了!
虽然虞玦暂且不知徐锦月和秦氏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能够让燕宸曦这般关注,此事定然关系重大。若,燕宸曦怀疑她与徐锦月是一伙的该如何是好?
不过是须臾之间,虞玦心中纷纷闪过了许些个念头,但是面上看起来十分平静,道:“是,昨日徐娘子在我府中受了委屈,今日我特意前来,代替母亲赔罪的。”
燕宸曦闻言,冷笑了一声,如同寒潭一般的目光落在虞玦的身上,此时虞玦后背俨然已经被冷汗渗透了……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以及嘈杂的叫骂声。
是庞统的爪牙找到此处了!虞玦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拉住了燕宸曦的衣袖!
这一番动作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出自于本能、寻找庇护的一种反应。就在此时,感受到袖子上的重量,不只是虞玦,就连燕宸曦都罕见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