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云家发迹之后,云庸行事越发的肆无忌惮,欺男霸女、打压同行,逼的同行家破人亡。甚至府中家奴闹出了好几次命案,都被云氏以清平侯府的名义出面解决了。
京兆府那里,因为顾及着侯府的面子,再加上云庸所酿的青梅酿乃是一绝,景安帝都对其赞不绝口。所以根本就不敢动云庸,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番云庸在泠音阁打死人,被羁押进京兆府,乃是因为死者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太师府中的人,京兆府不敢得罪太师府,所以才将云庸收押进了大牢里。
按照道理说,云庸在泠音阁中、众目睽睽下打死人,乃是人证物证俱在,直接判就是。但是京兆府府尹却是个胆小圆滑之人,不敢得罪庞家、也不敢轻易的判了云庸,所以一直将案子压着不审,静观其变。
虞玦知道云氏的手段,不敢小觑。
只要云庸在京兆府一日,虞玦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将云庸置于死地,所以纵然她手中握有云庸的罪证,但迟迟没有拿出来,就是为了等这个合适的时机。
等昌平候在上京开设赌坊事发,大理寺奉命调查官商勾结的案件,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在这样风尖浪口之上,只要将云庸作假账目的罪证呈给大理寺,大理寺不会不接。这样一来,大理寺便可顺理成章的从京兆府提审到大理寺。
大理寺卿盛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
而官商勾结、弄虚作假的罪名,或许不足以能致云庸于死地;但是数罪并罚,除了泠音阁的命案之外,云庸手上确确实实沾染了好几件洗都洗不掉的命案。就算云氏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再从大理寺手中救人!
虞长风已经打开了书信,虞玦列举的云家人罪证、简直是罄竹难书,每看一条虞长风便觉得胆战心惊。而最让虞长风不解和心惊的…
等将书信全部都看完之后,虞长风的神情越发复杂。虞玦见状,便道:“泠音阁的命案出来之后,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云庸的罪证,上面所列的罪状都是真实的,并无半分虚假。”
“我不是不信你。”虞长风将手中的信件重新叠好放回信封,看着虞玦认真道:“可你要知道,一旦我将此信交给了明崇,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虞玦道,“只要将此案移交给大理寺,云庸,死罪难逃。”
这也是虞玦最终的目的。
虞长风难得迟疑道:“阿玦,你难道真的考虑清楚了,他毕竟是你的嫡亲舅舅,你母亲她……”
这些年,虞长风当然知道虞玦有多么在意云氏的看法与评价。一旦云庸出事,云氏知道此事是虞玦所为,母女二人的亲情势必破裂到无法再修复。
虞长风若是站在公理的角度上,当然是恨不得立即将书信交给盛明崇;但却又害怕,虞玦因此受到伤害。毕竟,在虞长风的心中,只有虞玦这一个妹妹……
虞玦淡淡道:“兄长,我与她之间,当真还能有母女情分可言?”
闻言,虞长风不由默然……若云氏当真将虞玦当做亲生女儿疼惜,也不会为了讨好庞国舅救云庸,千方百计的毁了虞玦的清白。
虞玦看着窗外,缓缓的说道:“就算不是为了我……若不将云庸绳之于法,再任他这般下去,将会给清平侯府带来无穷的祸患。”
如今圣上打压前朝世家,但是清平侯府素来谨慎,一不结党营私,二不参与朝政之事,让人拿捏不住什么把柄。但是云庸这般不知收敛的所作所为,会成为那些言官攻击侯府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