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须臾片刻,兰烬落掩去了嘴角的笑意,依旧用着不急不缓的语气,道:“听闻世子这些时日,一直在查一幅画?”
“你如何知道的!”这本是极其隐秘之事,乍然听到兰烬落提及此事,燕秋词不免有些诧异,紧接着,燕秋词似是想到什么忽而道:“那幅画之所以出现在我母妃手中,是你做的手脚!”
兰烬落微微一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修长的手指敲着杯沿,在日光下,白皙的手与白瓷几乎融为了一体,道:“世子见到了那幅画,难道就没有怀疑,画上的女子太像某个人了吗?”
“纵使世间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但眉眼如此相似,又得豫王这般护着的,世子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
此时兰烬落一连两问,足以在已经生疑的燕秋词心中,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她究竟是谁?
醉霄楼虽说是酒楼,因临着陵水,春日里风景极佳,此处的茶水点心素来是京城一绝的,是以虽是下午,但整个酒楼客人不少,其中除了一些衣着华贵的书生或者世家子弟之外,还有不乏戴着帷帽结伴游玩累了喝茶的女子。
虞玦戴着帷帽,与绘锦出现在酒楼的时候,并没怎么引起旁人的注意,径直了二楼的雅间。
还没到和杜显约定的时辰,虞玦让跑堂的上了些茶水点心,同绘锦两个人坐着等。
绘锦只喝了口茶,犹豫了会儿,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小姐,您说杜大夫约您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虞玦捧着茶杯,目光看向窗外发呆。
这个时候临水的窗户都被挑选完了,虞玦所坐的正好靠近街面。却见那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街上贩夫走卒,构成繁华的上京独特的风景。
她是不是囿于一处太久了?久到只执着于前世的执念,而忘记了那些微末的幸福。
江南的雨,漠北的雪,听起来都和美好啊……是否,是否等这一切完结,她也可以追求真正属于自己想要的?
虞玦这些时日频频走神,还是绘锦连唤了她好几声, 才神道:“等杜大夫来了便知道了。”
其实虞玦心中清楚,这一世她与杜显时机并没有过多的交情,唯一的交集便只有燕宸曦,杜显约她见面,八成是为了燕宸曦的事。
想到此处,虞玦方才踊跃的心微微沉了下来。如今身处于风云诡谲的上京,明天如何她都不知道怎样,只有等这一切平息之后,才有机会去追寻这些梦想的东西。
不知道梦中的那个女子,可曾做到了?虞玦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般在意一个梦中连模样都看不清的人?
看着虞玦漫不经心的样子,绘锦眉心忍不住皱了皱,家她如此模样,虞玦也不逗她了,笑道:“好啦,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杜大夫是祁王殿下身边的人,奴婢想,万一杜大夫问及解药的事,您就实话实说吧。”素来沉稳的绘锦,此时眼中也不由闪过了一丝不平的情绪,道:“小姐您为了祁王殿下的解药是如何的惮尽心血奴婢是看在眼中的,可……凭什么让旁人白白捡了功劳!”
看绘锦如此气愤的模样,虞玦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你是会否听到了什么流言?”绘锦心中一惊,对上虞玦奇怪量如雪的眼,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老实的说道:“是……最近上京都在说,是红萼郡主带了名医救了祁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