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长玄月便被燕毓华唤到了身边说话,多是闲聊。
燕毓华拉着她让宫女奉了茶来,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让长玄月有些茫然。
最终,这位素日性格爽朗,今日却吞吞吐吐的公主殿下,方才问道:“你这些时日在长孙府怎样,思远可有怠慢了你……”
长玄月这才反应过来,恍然道:“你是想问长孙思远怎么吧?”
“我没有,才不是,别瞎说。”
燕毓华微红了一张脸,连忙否认,但显然是口是心非,长玄月自是看出来了。
她看着燕毓华,困惑的说道:“既然你记挂着他,为什么不直说呢?今日他也来了宫中,你当面见了他问他便是,又何必问我?”
最终,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般,以一种恍然笃定的语气道:“莫不是你喜欢他!”
看着少女清澈的眼神,素日里伶牙俐齿的长公主殿下,第一次被问的哑口无言,默然许久。
半响她轻叹了口气,看着长玄月幽幽道:“你们月氏女子,能想说什么说什么,喜欢什么都直接放在脸上。可我们不一样……”
“我们身在王室,从小就被教导藏起自己的心,无论是喜欢还是厌恶,都不能轻易的让人知晓,哪怕那个人是……”
话未曾说完,便见一个宫人引了一个男子过来。
长玄月便见一个白衣男子分花拂柳而来。他的容貌甚是俊美,眉宇之间带着一种清贵之气。
这样的温和与长孙思远不同——长孙思远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在那君子端方面具之下是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当真是有趣啊,一个家教森严的世家子弟,效忠于王室,外表看起来朗月清风,却暗中对于那上不了台面的巫蛊之术,被旁人所厌恶、甚至闻之色变的邪术十分感兴趣,且颇有研究。
这些时日在长孙府,长孙思远在她的面前丝毫不避讳自己的野心,时常拿一些古籍向她请教。
什么杨木傀儡术,什么摄魂术……
长孙家的藏书比起月氏竟是丝毫不相上下,而让她更觉得有意思的是,长孙思远向她请教的都是禁术。
当日在夜泉镇血池边,他们第一次交锋,长玄月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他们是同一类人!
而这个人不同,他是那样的柔软无害,看见他你会想到春风下第一支柔软的柳;开在枝头的花;初生的鹿儿。
长玄月不由多看了他数眼,悄声问燕毓华道:“那个人是谁啊?”
燕毓华见她目光灼灼,眼底是藏不住的欢喜,心中咯噔一声……开始为在进京途中的古鹤影感到担忧了。
燕毓华轻咳一声,淡淡看了他一眼,方才道:“他叫章怀之,听说是今年新科状元。”
且此人乃是大燕开国之后第一位新科状元,殿试的第一名,模样又生的极好,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章郎之名,早已在上京声名遐迩。
这次宫中设宴,是皇后的意思,她想将这位出色的少年郎,招给燕毓华为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