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脸色难看极了,她想发火,赵从安却拉着太妃的手安慰她,“太妃,靖王妃遇刺,王爷心里不好受。王爷要查寺中僧人,必然是发现僧人有什么不妥。”
赵从安说的话,很中听,显得她特别懂事。可要是仔细琢磨,却不得味,她分明是在指责赵景云为了林清浅才动怒,换而言之,林清浅是祸水。
赵无双懒洋洋开口,“那是,换谁家亲人遇上这样的事情,又发现端倪,也不会置之不理。除非,那种狼心狗肺,没有人性的东西才会为了脸面装作什么事没有发生。”
过分了哈!肃清王妃抬起眼帘看了自己亲闺女一眼。
赵无双神色傲然,似乎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赵从安.......
她简直厌恶极了赵无双,明明她没有主动挑衅过赵无双,为何赵无双一直要和她作对,难道仅仅是为了讨好林清浅?
赵景云赞许地瞥了赵无双一眼,轮到赵无双傲娇,鼻孔看天。
寺中客房居然有机关,而主事的僧人都不知道。主持大师和几个辈分高的僧人,都难逃其咎,虽然赵景云的做法有些过分,但他们都没有辩解,也没有阻拦。
“主持,各位师叔?”知客面色为难,他是不想让靖越王在寺中随意乱来,传出去,对定国寺的名声可不好。
“阿弥陀佛。”主持大师缓缓睁开双目,立掌,“错了,就是错了。靖王妃在寺中出事,本寺难脱其责。”
其他僧人也跟着念了佛号,知客只好退到了后面不再言语。
赵景云的动静很大,他让木青领着一群御林军开始到处搜查,每一处几乎都没有放过。
寺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才三更天,但所有贵人再无睡意。鬼知道,暗中还有没有此刻躲在寺中,如果落单成为此刻的目标或者人质,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是不是不舒服?”林清浅看侯府小媳妇抱着肚子,脸色十分苍白。
小媳妇咬着牙点了点头,侯夫人立刻紧张起来。
“三夫人刚刚受到惊吓,下床动作猛了些,可能伤到了腰。”她身边的丫头吓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带着颤音。
“我给你看看。”林清浅说。
冬季夜里特别寒冷,尤其是山上,比城中更要冷几分。大家站在外面,个个虽然穿得多,个个却觉得身上被西北风吹透了,有的姑娘冷得直打哆嗦。
这下去可不行,所有男宾全都四散查找刺客了,留下的都是几个文弱的公子哥,他们看起来,甚至比女眷还要单薄,比如说季斐十,此刻他就被小厮搀扶着,腿脚发软,脸色苍白。
这样下去可不行。
赵景云安排所有人去一处客房,并且让各府丫头将被褥和板子抬过去,又在屋子中烧了火炉。
这一处院子,所有房间都连在一处,大家尽量都聚在一起,因为听说林清浅房间里炕有问题,所有人都不敢坐在炕上,最后干脆将木板平放在地上,然后铺上厚厚的被褥,女眷坐在被褥上,再盖上杯子,屋子四周点上几盆火盆,炕还是烧上的。
这么一折腾,众人就觉得暖和多了。
侯府小媳妇被搀扶躺在榻上,眼巴巴看着林清浅。
不过进了屋,林清浅却先处理文心胳膊上的伤。
文心左胳膊被刺客划了一剑,外面的袄子都被血染红了,她却一声都没有吭。
安婆子端来热水,又将带来的医药包裹拿过来,林清浅给她清理了伤口之后,先给她扎了麻筋,然后拿出针和羊肠线将伤口缝了起来。
不少人第一次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都惊得目瞪口呆。
林清浅给文心缝好伤口之后,倒上金疮药,再认真包扎起来,吩咐文心到一旁歇着去,叮嘱她不许动手做任何事。
其他丫头见林清浅贵为王妃,却对文心那么好,心里都不禁羡慕不已。
等文心那边全部结束之后,林清浅才过去看了侯府小媳妇。正如她们自己猜测的一样,不算大问题,只是因为受到惊吓,用力过猛,动了胎气。
林清浅就给她扎了针,又给她开了药,吩咐一连喝三天就没事了。
也不知是林清浅医术太高明,还是因为心理作用,扎针过后,侯府小媳妇立刻觉得浑身舒坦许多,侯夫人立刻上前谢了又谢。
“当真是好事多磨呀。”长公主叹息一声。
其他人纷纷点头,不少人心里可不这么想。山上祈福,出了这么多岔子,真的论起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过这话,大家也只能放在心中想想,谁也不敢真的说出口来。
“你的师父可真够变态。”赵无双附在林清浅耳边说。
林清浅轻笑解释,“其实师父也是为了我好,如果不是他憋着我在死人身上练习,我永远不敢拿刀,更别提学到一身医术了。”
赵无双点头,“所以祸福相依,谁也说不准。”
这话说完,联想到这一次山上祈福遇上的事情,大家又觉得老天如此,未必就一定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