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判断,确定了之后,才站起了身,对一直守在一旁的言昭华欲言又止,言昭华紧咬牙关,将大夫请到了一边,大夫才在言昭华面前轻声说了几个字:“回县主,是喜脉。”
大夫这几个字将言昭华剩余的期望都给打破了。她多想大夫号脉过后,告诉她言昭宁只是脾胃不调,小日子不准,可……喜脉!这种事情无论是谁也是一时都接受不了的。
堰伯继续回到门外候着,言昭华稳定了心神,对大夫点点头,然后亲自将他送到门外,客套道:“多谢了。”
大夫受宠若惊,连忙作揖拜倒:“县主太客气,折煞老朽。”
言昭华赶忙扶起他,然后对那大夫福了福身子,做了个晚辈的礼,然后才将堰伯叫到一边,在他耳边说道:“领大夫下去取诊金……让他管住自己的嘴,若我听到外面传出任何风声,我不会放过他的。”
堰伯在听到言昭华要请大夫回来,就知道今儿这事儿不会小了,大小姐脸色不好,三小姐那副神情,堰伯心中早已有了猜测,所以当大小姐让她去请的大夫的时候,他请的自然是替侯府做事做惯了的,对言昭华保证:“大小姐放心,此人绝对可靠,不会透露半句。”
言昭华点头:“下去吧。再派人去请侯爷火速回来。”
“是。小人亲自去一趟。”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言昭华说道:“哦对了,就在大小姐回来后一会儿,定国公府也派人来问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我便随意打发了两句,说是家里库房糟了贼,想必来日国公府还是会与大小姐问询的。”
堰伯说话做事都很稳妥,知道事情不简单,便快速回应了过去。言昭华很放心,点头明白了堰伯的意思,定国公府那边,她暂时还顾不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只想言修赶紧回来做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言昭华心乱如麻,进门后,走到低头不语的言昭宁身前,深吸一口气问道:“谁的?”
言昭华就算再怎么讨厌言昭宁,可也没有想过,她会有这样的出格举动做出来,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不自爱!
言昭宁低头抠着指甲,并不理会言昭华的问话,言昭华得不到回答,也是有些受挫,在门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便不再说话,言修听到家里传话就赶忙回来了,直奔翩然居,看见的就是大女儿撑着头丧气的坐在门边,小女儿低头抠指甲,听见动静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又继续垂下了头。
言修屏退了所有人,让堰伯出去的时候,将门给关了起来,留下父女三人,言修对言昭华问道:“确诊了吗?”
言昭华点点头:“是。大概两个多月。”
言修刚才回来的路上已经听堰伯说了一些了,但他一路都是不怎么愿意相信,直到回来后,看见她们,亲口问了,才不得不信,满满的愤怒,回来时恨不得把那不检点的女儿一把掐死,可真的回来后,面对了,他又满满都是无力,沉声道:“说吧。到底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言昭宁自从直到言修要回来了,心里就一直很怕,可当言修真的回来,站到她面前了,她倒觉得不那么怕了,只要她紧咬着不说,言修最多打她一顿,也不可能真的杀了她,可若是说了,自己和他的名声就全毁了,今后能不能见面还是两说,关键,他要知道她毁了他的名声,那今后她就断再没有机会了。
咬紧牙关,言昭宁想要岔开话题,对言修冷冷问道:“知道是谁,你想如何?已经发生了,再要知道是谁,还有什么意义吗?你知道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就能让时光倒流吗?”
言修没想到她到这个时候还嘴硬,上去就打了她一个巴掌,将言昭宁打的趴到了旁边的软榻上,差点撞到矮桌桌角,这似乎是她预料之中的暴力,并没有什么多余反应,发髻给打松了,发丝垂到侧脸上,她直起身子,将乱发拨开,言修再抬手,却被言昭华拉住了,说道:“打有什么用?想想怎么解决吧。”
言修高举的手放下,捏着眉心冷道:“说!到底是谁!若是你执迷不悟,还想着维护他,那就别怪我这个做爹的对你狠心了,孽种去掉,你给我滚出家门,滚出京城!从此以后,再与我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言昭宁惊愕的抬头看着言修,似乎也有些怕了,嘴角动了动之后,又看了一眼言昭华,小声的回道:“若是我说了,你能不能将我嫁去他家?若是你同意,我就说,你不同意,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想不声不响把我送出京城,赶出家门,哪有那么好的事,你总还有个女儿要嫁的,我反正是没脸,那就把事儿闹大,大家都没脸好了,我倒要看看,我坏了名声,她今后还能有什么好的姻缘。”
言修没想到小女儿在这关头,居然说出这等丧心病狂之言,咬牙切齿道:“她是你姐姐,你做错了事,还想着拖累她?我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祸害!我今日便掐死了你,就当没生你这么个畜生。”
说完,言修抓着言昭宁的头发就将她摔在了地上,言昭华赶忙过去抱住了言修,这回言修对言昭宁是动了真怒了,不像上回那样,还心存仁慈,在言修的心中,长宁候府是第一位,不管是谁,只要损了长宁候府的名声,那他是断不能容的,上回言昭宁害了言昭华,虽然可恶,可在言修看来,也只是姐妹间的小斗,可这回却不一样,言昭宁未婚有孕,怀了不知名的野种,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将会成为压死长宁候府道德上致命的错误,言修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长宁候府拉拔到如今的地位,怎么可能容忍女儿用这件事来威胁他呢?
所以,这一回,言修是真的存了打死言昭宁的心,所以,言昭华上一次没有阻止,这一次却不得不阻止。
言修被言昭华拉着出了院子,堰伯在院子外候着,看见他们出来,言修吩咐:“派人把这院子看住了!三小姐着凉发烧,得了癔症,脑子糊涂了,不许她踏出一步,也不许她接触任何人!听到没有?”
堰伯知道事情严重,哪里敢怠慢,点着头就慌忙着下去了,言昭华便拉着言修去了房的小厮去将言瑞谦和言书彦喊过来,言修心里烦躁:“你喊他们做什么?这事儿还闹得不够嘛。”
言昭华经过刚才的混乱,脑子已经清醒过来了,关上书房的门,对言修说道:“谦哥儿是世子,这些后宅之事虽不用他插手,但多少也要明白些,书彦的话……我是有话问他的。”
言修气得五脏六腑都要炸开了,解了腰带,往地上一摔,带着霸道火爆的行伍之气,与他儒雅的外形十分不符,不过言昭华可以理解,哪个爹看见自己女儿无缘无故的被人弄大了肚子,脾气还会好的。
言瑞谦和言书彦闻讯赶了过来,言昭华让他们进来,自己去关上了门,言瑞谦见姐姐一脸凝重,便不敢造次,言书彦左右看了看,发现言昭宁不在,正打算行过礼之后,对言修问,可没想到他和言瑞谦还没跪下,言修就不耐烦的挥手:“得了得了,跪什么跪。”
这吃了炮仗似的脾气,让两个孩子直接懵了,言昭华来到他们面前,将目光落在言书彦身上,看的言书彦头皮发麻,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片刻后,言昭华才对言书彦问道:“上回宁姐儿病了,你在她院子外头撞到了我,还骗我说要去学堂,可门房却清楚看见你出门去了,你那时候手里似乎捏着信,是宁姐儿给你,让你帮她送的吗?那信是送给谁的?”
言昭华冷静下来之后,就想起了年前言书彦在路上撞着她,神色匆忙有异,言昭华派门房跟着他出去那回,当时她以为宁姐儿是有了心上人,就跟自己和裴宣似的,有心上人不可怕,只要把持住尺度也没什么,可她哪里想到,言昭宁和自己不一样,那个男人和裴宣也不一样,自己和裴宣能够恪守规矩,不代表言昭宁和那个男人也能。
言书彦面色一变,似乎对言昭华忽然问这个感到十分意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言修正头疼这事儿怎么办,如今听到言昭华这么说,又看见言书彦那反应,便知道华姐儿这是有了应对,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对言书彦道:“好哇,这事儿你也参与了?快说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