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秦韫谦姐弟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仅有的几个亲戚都绕道走,莫不是现在瞧着秦韫谦富贵了,倒生出了莫名的亲戚?
“那可是表哥的亲外甥。”林诗懿忙道:“表哥快去瞧瞧。”
秦韫谦急忙出门查看,林诗懿也留了个心眼远远地听见两声,左不过是孩子半夜被梦魇着了,哭闹不止要寻亲娘,乳娘实在无法又不敢怠慢,便只好把人抱来了。
林诗懿听着,便想起自己前世曾经捡来的孩子。
她猛然间有些心疼,这些孩子就和自己一样,小小年纪陡然离了亲娘,夜里总是睡不安生。
想来秦韫谦的亲外甥也是她的外甥,她这便没有避嫌,走出房门想要看看那个孩子。
她刚刚步出门口,便看见那孩子躲在秦韫谦的怀里,肉乎乎的小手揉着半梦半醒的睡眼,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儿涨得通红,嘴里还在不住地抽气。
她刚想安慰这孩子两句,却是那孩子先抬头看见了自己。
稚童突然瞪圆了眼睛,奶声奶气里还带着哭腔,看见林诗懿张嘴便是一句——
“娘亲!”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突然暴增的评论使我粗长!!!大家有空多聊聊天鸭~
袁了凡是《了凡四训》的原作者。
第77章 我他妈的后悔了
“表妹……抱歉。”送走乳娘和孩子, 秦韫谦有些尴尬地站在房中,“平儿他年纪小, 胆子也小,骤然离了亲娘, 见到面善些的年轻女子总是瞎唤, 是韫谦没有教好子侄。唐突了。”
“稚子无辜。”林诗懿不动声色地把在书房一角看到的一副自己的画像往回塞了塞,“表哥言重了。”
“下人备了些小点, 热水也都烧好了。”秦韫谦识趣地点了点头,“表妹可要先用些再梳洗?”
突然, 安静的庭院传来一阵吵嚷, 来人没有给旁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一脚踹开了秦韫谦书房的大门。
齐钺常服马靴站在门外,影子被廊下的灯笼拉得老长。他抬脚, 靴底踏着秦韫谦的门槛, 歪着脑袋打量着秦韫谦。
秦韫谦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要说话, 起码应该行礼。但他在齐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只手,那只手伸过来扼住了他的喉咙, 把他的呼吸和言语一并攥在了掌心儿里。
然后他看着齐钺跨过门槛走向林诗懿,听到齐钺用背影对自己说, “不必了。”
态度嚣张又傲慢。
秦韫谦在这种极度不屑的压迫感与窒息感中, 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凭什么?
齐钺目不斜视地经过秦韫谦的身旁,径直走到林诗懿跟前,刚才秋风扫落叶的气势瞬间就散了个干净。
他拉起林诗懿的腕子,轻轻道:“跟我回家罢。”
甚至像是在撒娇。
“我……”林诗懿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就被齐钺拉着走,她慌忙间脚下一个趔趄。
“表妹!”秦韫谦也紧张地上前,却被齐钺一个转身用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一边。
“怎么了?”他勾身盯着林诗懿的小腿。
房中的气氛诡异尴尬,林诗懿总觉得齐钺紧张的样子有些过分夸张,她尴尬地清了清嗓,“不小心……崴、崴到了。”
齐钺和自己挨得太近,林诗懿觉得鬓边有些发烫,她勾着头不敢抬脸看房中其他两人的表情,也听不见齐钺回应。
她只感觉到那只仍然很有力的右手突然揽住了她的后腰。
“你做什么!”她推了一把齐钺,“你左手……”
话音未落,她只感觉到后腰上那只手用力地又将自己揽了揽,紧接着她双脚离地,就这么被齐钺单手扛上了肩头。
她这才反应过来,齐钺的身子再是怎么大不如前了,也不是她这把子小力气能挣脱的。
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治好!
她愤愤地想着,用拳头在齐钺背后重重地锤了两下,最后还是只能羞恼地把脸埋在齐钺的身后。
“老夫老妻的,害臊什么?”
齐钺旁若无人地扛着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
秦府小院的门口只停着三匹快马,看不见主人的枣雪焦躁地颠儿着四蹄,马缰由一旁的卫达拽着。
终于出了院门口,林诗懿余光瞟见一旁恨不能把脑袋埋到胸口里装瞎子的荆望和卫达,在齐钺肩上挣扎起来,“戏演完了!放我下来!”
枣雪看见主人,欢快地前提离地,嘶鸣一声。
齐钺小心地将林诗懿放下,林诗懿瞧着他低低地垂着脑袋,倒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这算什么事儿?
林诗懿不想搭理这个有戏隐的疯子,转身就往相国府的方向走。
“懿儿……”齐钺两步跟上,拽住林诗懿的小臂,“不是说好……跟我回家……”
“谁跟你说好了!回什么家!我家在相国府,从来不在将军府!”林诗懿一把甩掉齐钺的手,声嘶力竭,“齐钺,从你送我回相国府到现在,你早就想好了罢?和离的文书都准备好了是不是?这儿已经没人了,你还要演给谁看!”
“是。可是我后悔了!”
我他妈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