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眯起眼睛,绽放出冷冽入骨的寒光,“查!给朕彻查——”
东宫。
越墨维来来回回的踱步徘徊,满脸忧郁的神色,不时还在叹息。太子妃舍宜宁挺着个肚子站在窗外,也不禁皱起眉头。
“太子妃,太子殿下都一连几个时辰了,连口茶都没喝!”身边的宫女玳瑁担忧不已,“若是让皇后娘娘看到太子殿下这般模样,又要不高兴了!”
舍宜宁瞟了她一眼,玳瑁连忙闭上了嘴。舍宜宁叹了口气,“我进去看看!”
舍宜宁手扶着腰走了进去,“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快起来!”越墨维连忙上前扶住她,“你大着个肚子还来回跑什么?有什么事情让玳瑁来不就是了么。”
“臣妾就是因为玳瑁说太子有烦心事,才特意来帮太子化解烦忧的。”舍宜宁笑容甘甜如水,“太子殿下到底所为何事?”
越墨维垂下头,想说又不能说的模样让舍宜宁有些不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好了,为何吞吞吐吐?可是不能告诉臣妾吗?”
他连忙拉住舍宜宁的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担心七弟罢了!七弟去治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心里总是有些担心的。”
舍宜宁看着他深思忧虑的模样,不禁心情跌入谷底。原来在这里愁了好几个时辰竟然是为了越平远,真是要气死了。他拿人家当手足,可人家却拿他当箭靶,当真是没有半点城府!
“宜宁,你说七弟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无功而返呢?到时候父皇又要骂他了!”
“他最好和你一样无功而返,这倒是臣妾所期待的!”舍宜宁毫不避讳冷冰冰的说道,“太子自打从治水回来,似乎对七殿下比从前更关心了。”
太子尴尬的点了点头,“七弟聪慧,想出那么多治水的法子,可我却什么都没想出来。即便是想出来了,也都不切实际不能所用。七弟就不一样了,他才华横溢,风度气质都是最好的,这次若是能好好的治理水患,一定会让父皇高兴的!”
舍宜宁冷哼一声,“那他让父皇高兴了,太子你可怎么办呢?”
“我是他的哥哥,他是我的弟弟,我当然也高兴了!”越墨维展颜一笑,很是醇厚。
舍宜宁实在忍不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太子,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你是成陵王朝的太子,是越氏江山的继承人。他是你的手足,但他也是你的敌人!你以为你这样对待他,他就会这样对待你吗?臣妾不妨说句实话,现下已经没有像太子这样醇厚的人了。如果您继续天真的以为,在皇室会有什么兄友弟恭,父慈子孝,那就大错特错了!”
越墨维嘴角抽搐一下,很是尴尬的叫了声,“宜宁,你想多了……”
“臣妾没有想多!太子您性格温厚善良,坐在太子这个位置上非但不能让您高枕无忧,相反还会让你更加危险。”舍宜宁拉住太子的手,“殿下,您的兄弟手足若真心对你,便不会夺取你的位置,可若他们已经有了不臣之心,你觉得你能活吗?臣妾能活吗?臣妾肚子里的孩子……”舍宜宁把他的手覆盖在自己微隆起的肚子上,“他们容得下吗?”
越墨维听到舍宜宁的话,突然感觉犹如千金,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手足相残。可身边的人偏偏都在劝自己……
越墨维深深地叹了口气,“宜宁,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和孩子平安健康,还不行吗?”越墨维轻轻的把舍宜宁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舍宜宁眼角滴下泪水,太子啊太子,可你不知道我要的不只是自己和孩子平安无虞,还有整个扶余国的繁荣昌盛啊!若你不是太子,不是皇上,如何能佑我扶余,实我心愿呢?
夜幕降临在荒野之上,夕阳似乎很疲惫的拖长了影子,但还是让片片乌云挡住了光彩。
“七殿下,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再往前就要经过燕子砧。此时正是水患多发的季节,不如我们先停下来吧!”一旁的副将聂南皱起眉头提醒道。
越平远不耐烦的冷哼一声,“左停一下,右停一下的,什么时候能完成治水之事?本殿下还要回京复命呢!”
“可是一旦起了洪水会很危险,依在下来看这场雨不会小!”聂南神色凝重的看了看天空,“七殿下,安全起见还是停下吧!”
“不行!”越平远坚决的说道,“虽然燕子砧现在正值涨水,但是未等下雨我们说不定就已经过去了。更何况若是在燕子砧发生洪水,我们身为水军也刚好整治不是吗?不要多说了,本殿下心意已决,即可出发!”
聂南心中叹了口气,看着阴霾的天色有些不安……
羡吟临风而立站在燕子砧的堤坝上,一旁的寒月光捏起泥土,神色冰冷。
“丑八怪,你手里又拿那些脏兮兮的土做什么?还不来帮忙?”落梨花冷哼一声,妩媚的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把这么重的活交给我,真是可惜了我这个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美貌!”
羡吟不由嘲讽冷笑,这一路上对于落梨花的自我赞美听的太多,已经不以为然,否则自己一定会吐上一阵子。她回过头,寒月光却捏紧了拳头,那些土壤从白皙的指缝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