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却只是笑,笑得清浅,透着从容,对黑衣男子的威胁,对他那透着隐怒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一般,薄唇仍旧紧紧地抿着,并不说话。
“你……”
黑衣男子眸中已然升满了盛怒的火苗,钳制着顾瑾汐下巴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可有担忧自己弄疼了她而刻意松开了些;胸口那撕扯般的疼痛不断的加剧,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转过身,深吸口气,“丫头你好好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
他不敢再多逗留,生怕自己多留下一刻就忍不住会掐丝她。
“呵呵,好呀!”看着黑衣男子那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顾瑾汐抬手捂着胸口;钝钝的闷痛渐渐的散开,喉头一阵腥甜,舌尖品尝着血腥的味道;张口一注鲜血喷出来,她闷哼一声;尚未离开的黑衣男子猛的回头,顿时双眸大瞪,只见那颓然地靠在床头那身着白衣的女子,胸前染上了点点猩红色;嘴角那尚未来得及拭去的血迹,在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显得越发的触目惊心,“丫头!”
黑衣男子猛然转身,不自觉地足下运气,几乎只是瞬间就来到顾瑾汐的面前,紧紧地抓着顾瑾汐的手,在探到她的脉搏时,顿时双眸圆瞪,“心脉重伤,怎么会这样?”
“呵,呵呵。”顾瑾汐却只是笑,那样的笑透着浓浓的凉薄和报复的快慰,她抬眸怔怔地看着黑衣男子,“你在乎吗?你在乎过吗?”
面前便是柳姨娘的背后之主,如果他真的爱上了自己那便是好了;舍了自己这破败的身子,能够查出当年顾苏两家背后的真相,能够查出他背后真正的图谋,也算是不枉此生。只是,谁有能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爱上了,还是只是利用自己在图谋些什么呢?
“……”黑衣男子似乎带着愣怔又似乎带着不解,看着顾瑾汐。
“哇!”顾瑾汐趴在床边,张口又是一注鲜血喷出来;她脸上的笑意未散,整个人已然虚弱无力,靠在床头再也没有了力气跟男子争执,双眸微微阖上。
“你……”黑衣男子原本气得恨不能将顾瑾汐给捏死,可看到她这副模样到底是心软了。心底又气又怒却又心疼;想到什么眸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厉色,抬手拉着顾瑾汐的掌心,一股温热的气流顺着手掌渐渐地朝着四肢散开,似乎连胸口的闷痛也好受了些,顾瑾汐睁开眼却看到男子那露在外面的半张脸渐渐的苍白,似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飞快地转手搭上男子的脉搏,心底一沉,他受伤了?
黑衣男子却好似根本没有注意到顾瑾汐的小动作般,只专心地给顾瑾汐输入内力,以此压抑她心脉的损伤;从怀中掏出一个散发着白色寒雾的玉盒,将里面那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红光好似宝石般的果子喂给顾瑾汐,不让她又丝毫反抗的机会;甚至顾瑾汐都还没来得及尝到味道,那果子就已经顺着喉头滑落腹间,紧接着温热的气息自小腹渐渐漫开,四肢百骸好似有一股神秘的气流自丹田处往上。
“你……”顾瑾汐双眸圆瞪,那是……传说中的朱果?习武之人若是服下能平添一个甲子的内力,便是常人服了也能强身健体,他竟然给了自己?
黑衣男子眸色沉沉,抬手点了顾瑾汐的睡穴,在顾瑾汐彻底地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到男子近乎叹息的声音,“丫头你好好休息,一切有我!”
……
“爷!”
门外同样身着黑衣的男子面色难看,转头瞧着屋内的寒玉盒里面空空如也,顿时双眸圆瞪,“您将朱果给了顾小姐?”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黑衣男子面色难看,只要想到顾瑾汐心脉的损伤,他的心就怎么都放不下来;那里钝钝的疼痛不断的在提醒着自己。
“可是爷那您自己……”属下模样的男子话未说完;黑衣男子捂着胸口,喉头腥甜,嘴角已经有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衬着玉色面具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跟在身后的男子双眸圆瞪,赶紧上前两步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黑衣男子,“爷,您没事吧?”
黑衣男子双眸微眯泛着若有似无的冷厉,“回府!”
“……”男子眉宇微微颦蹙着,“可是爷,您的身子……”
“我说回府!”黑衣男子嗓音沉沉,丝毫没有先前的清傲孤冷反而透着无尽黑暗的戾气,那好似要世间最浓密的黑暗要将所有人都笼罩起来一般。
当男子搀扶着黑衣男子回到王府的时候,值守王府的管家薛海先是愣怔了下,随即赶紧上前帮忙道,“爷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不是说太妃那儿……”
“哼,爷不会来,你怕是要翻天了吧。”黑衣男子双眸圆瞪,一把扯下脸上的玉色面具,不是秦睿又是哪个;他面色黑沉,哪里有在顾瑾汐面前半点的霸道慵懒模样;那样不断散发着的凉意让周遭众人都不由得僵直了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无名怒火会燃烧到自己身上来;“杨帆呢?把杨帆给我叫来!”
同样扯下黑色面罩的沉星扫向薛海,眼底带着浓浓的不赞同,视线沉沉。
“爷,杨帆他……”沉星嚅了嚅唇,几乎欲言又止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