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谢安也闭上眼深吸口气眸色沉沉,凝着坐在下方的耿祁山,“但耿家对我谢家所做的一切,绝对不容饶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儿子察觉到他们的动作端倪,如果不是因为顾丫头医术超凡,如果不是……怕是现在他早已经到了阎王殿了。他已经年过半百死不足惜,但在那样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他们谢家坚守了千年的职责和秘密怕是就要断去了传承,还有……说着看向旁边的谢玮,深凝了谢煜和谢琦一眼,“将旁人的孽种栽到我们谢家的头上,当真以为我们谢家无人了不成?”
“……”饶是耿祁山此刻也不由得身子僵直着,再也无话。
顾瑾汐瞧着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身子哆嗦着的耿氏,还有面色难看的耿亭匀;嘴角微勾,脸上笑意清浅透着从容,“怎么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想要掩饰?还是说……”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下,眉梢轻轻地扬了扬,视线故意在耿家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周,最后落在耿祁山上,“耿家发生这样的事情,连耿老你都觉得说不出口?既然如此,那本姑娘我就好心的……”
“顾小姐,你说够了吗?”耿亭匀瞧着那看似天真无邪,可实际上却腹黑聪明的顾瑾汐;闭上眼深吸口气,怕是从头到尾,他们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吧。谢家两老的炸死,布置得近乎以假乱真的灵堂,他低下头,心中飞快地划过一抹淡笑又透着几分凉薄。
“够?当然不够。”顾瑾汐眼底冰凝,“你们耿家所做的事情你们自己明白。名义上帮着大舅舅掩饰行踪,实际上却对他步步阻挠。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他怎么会找不到我娘?别急着反驳,本姑娘既然有本事开口,自然有足够的证据,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又真的知道了解他多少?”
耿家众人,不仅仅是耿亭匀连耿祁山都面色难看,盯着顾瑾汐眼神灼灼。
“说谢家忘恩负义,你们先想想你们对谢家究竟有多少恩,多少义吧!”顾瑾汐嘴角斜勾着,带着浓浓嘲讽和轻蔑,看向耿祁山,“将耿家兄妹相奸生下的孽种记在谢家的头上,把我大舅舅当成掩盖你们耿家丑闻的遮羞布,者难道就是你们耿家所谓的恩义,所谓的庇护?”
“……”耿祁山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满腔怒火都被顾瑾汐的话给赌了回去;薄唇微微嚅了嚅,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顾瑾汐却是冷冷地看着耿祁山,“如果这就是你们耿家所谓的恩义,那本姑娘不介意替你们耿家宣扬宣扬,凉都城的百姓不多,不过想必也不介意多一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所以谢煜和谢琦,是你的骨血?”谢玮双眸园瞪,死死地盯着耿亭匀,嗓音嘶哑。
“我……”耿亭匀死死地咬着下唇。
“哈,哈哈。”谢玮猛然低低沉沉地笑了出声,那样的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透着连他自己都感受不到的悲哀;他抬眸瞪着耿氏,沉沉地摇了摇头,人心都是肉长的,纵然对她没有感情,但却自认给了她足够的尊重和尊荣,可是现在呢,笑话,他谢玮就是这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瞧着谢玮起身,哈哈大笑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大门口走去,顾瑾汐有些担心想要追上去可是却被秦睿阻止了,“让他静一静吧。”
“可是我担心……”顾瑾汐薄唇微微抿着,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的确难堪;可他是无辜的没有必要用耿氏所犯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秦睿仍旧轻轻第摇了摇头,“汐儿你不懂。”这种时候男人需要的不是亲人的安慰,只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静静的舔舐伤口,“耿家的人,到了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沉默。
夜越来越沉,暮色凉,风起。
谢逸垂眸瞧着搭在自己腿间的毛绒软毯,眼底笑意敛尽,“你们不会以为这件事情,我们谢家会就此作罢,会就这么算了吧?”
“……”耿家的人自然不会如此的天真。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耿祁山挫败地瘫坐在椅子上,眸色沉沉地看着谢逸;现在唯一一个可以求情的人已经离开,他们看着谢逸,心越来越沉。
顾瑾汐闻言却是沉默了,抬眸看着谢逸,是啊!他们想要怎么样呢?抵命吗?就算耿家那些作恶的人都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重来了吗?可是……就这样放过他们,别说是谢逸,谢玮,就连她都觉得不甘心。
“……”张氏看着眸色越来越冷的谢逸,在谢玮离开之后就面带恼色却沉默着的谢安和陆氏,再看着自己已经被断了舌头,此刻害怕得恨不能将自己的身子团成一团的耿氏,“是,这件事情是我们耿家对不起你们,但琴儿她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哼!”顾瑾汐本就觉得心里憋屈得厉害,此刻张氏自己站出来,她自然乐得接招;眉眼间划过一点狠戾,“待字闺中不自检点,身为人妇不守妇道,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她冷冷地盯着张氏,“怎么,如果不是这件事情阴差阳错的被我们知道,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让谢煜继承谢家,彻彻底底光明正大的将谢家所有的东西都据为己有?”
张氏闻言面色苍白着,“我们没有。”
“哼,有没有都是你们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