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原本脸上带着不屑的安太妃笑得越发的欢实了。她就这么上下左右的打量着杨帆,像是在看什么怪物般,嘴上还不断的啧啧着,轻轻地发出一声冷哼,“都道是你杨帆对睿儿忠心耿耿,可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也有撒谎的时候。”
“太妃娘娘您……”杨帆听到这里,赶紧开口想要解释,可不等他说完,安太妃却是径自开口直接打断了杨帆还没有出口的话,“睿儿的命令?哼,那本太妃倒是想问问睿儿什么时候发出的命令?”这蘅芜苑顾家的人离开才多久,算算当时她约顾瑾汐到红枫林的日子,秦睿应该已经昏迷了五日有余,难道他在昏迷之前就未卜先知?还是,蘅芜苑顾家的人没有离开之后,他就敢发出这样的命令?
“顾小姐离开之后!”杨帆似乎有些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安太妃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毕竟,不可能人家没有离开就不允许人家回房了吧。
“哈,哈哈!”听到这里安太妃更是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的,看着杨帆,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可又好像带着点点可怜和不屑,“睿儿都已经昏迷了五六日了般,杨帆?”
“轰——”
安太妃的话音尚未落地,顿时杨帆和始终沉默着没有开口的沉星两人顿时都只觉得好像是晴天霹雳般,眼底呆着浓浓的不敢置信看向安太妃。秦睿昏迷的事情可是秘密中的秘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两个人的表情和疑惑,安太妃可没有丝毫的意外;脸上那夸张的笑意渐渐淡去之后,她眼底带着积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她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不用猜了,本太妃想要知道的东西自然有本太妃知道的渠道。枉那顾瑾汐被称为神医可是竟然都不能将睿儿给救醒,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守在蘅芜苑就没事了吗?”
“……”杨帆和沉星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可是安太妃的话却没有就此停下,反而带着几分义正言辞的味道,“当朝摄政王不可能永远不出现,秦岚的手段是不错,可这凉都上上下下服他的人有多少,这点想必你们比本太妃要清楚得多。”
的确,秦岚原本就是个洒脱不管朝中事的闲散皇子,甚至一度自诩逍遥王;如果不是秦栾隔三差五的仍点儿差事给他,怕是朝中那些人早就已经忘了皇后娘娘还生了个九皇子。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秦岚被赶鸭子上架,可凉都这些人更多的却是摄于秦睿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秦睿出事的消息传了出去,怕是根本就不用旁人动手,凉都的内乱就足够让他们秦氏皇族喝一壶了。
杨帆虽然并不从政,但跟在秦睿身边耳濡目染的自然也了解不少;连安太妃都能够想到的东西他自然不会想不到,可就是因为想到了心里才非常的不安。他闭上眼深吸口气,眼底似乎带着几分暗色,连带着语气都带着几分严肃,“那太妃娘娘你想如何?”
“本太妃想如何?哼,本太妃想见见自己的儿子有错吗?”安太妃嘴角微微勾着,带着清浅的笑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杨帆和沉星,“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不成?”
问题?那可是有大了!
这摄政王府的上上下下谁不知道王爷跟太妃娘娘之间的矛盾早已经是不可调和的,现在这位太妃娘娘竟然跑到他们面前来说想见见自己的儿子。这也太扯了吧!
“太妃娘娘还是请回吧!”杨帆眉头紧皱,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安太妃早就知道杨帆是个死脑筋,对秦睿的忠心自然是没的说;但这样的忠心对旁人来说却是非常的困扰;比如说现在的她。她低下头,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浅,上下左右的打量了杨帆一圈儿,然后轻声道,“如果我说,我能够让睿儿醒过来呢?杨大总管,是不是还要坚持赶本太妃离开?”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杨帆的语气震惊,似乎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怎么,不相信?”安太妃低下头,脸上的笑意带着淡淡的嘲讽,又好似带着点儿什么无所谓的态度,直接就转身,“既然如此,那本太妃也不拿自己的热脸来贴冷屁股了。”
看着安太妃竟然是真的准备离开,到底沉星还是没有忍住,“太妃娘娘,留步!”
“……”安太妃却根本像是听不到般,离开的脚步非常的轻缓而且没有丝毫的停顿。只是因为背对着杨帆和沉星,他们两个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角微微勾着,两只眼睛异常的晶亮;心里更是飞快地划过一抹志在必得,跟她斗,他们还嫩了点儿,哼!
微风拂过,撩起湖畔的绿柳依依;小草儿随风,碧波漾漾,万里无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身着一袭雪白曳地裙摆绣着大朵鲜红牡丹长裙的安太妃,杨帆的面色仍旧有些不太好看,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对安太妃,自家爷的态度非常的明显,所以连带着他对安太妃也并不是那么的信任。可是现在,正如安太妃所说,西楚内忧外患,凉都更是
,凉都更是多少人对着秦岚和他们摄政王府虎视眈眈。现在,是碍着秦睿,摄于秦睿的威严和铁血手段他们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但如果自家爷昏迷不醒的消息一旦传出去;那些早就已经虎视眈眈的恶狼怕是真的就再也忍不住了。如果只是这样,以杨帆的阅历和城府还不至于忍不住;只是,顾小姐和无欢这两个连前任宋院正都啧啧称赞的人对自家爷的情况都束手无策;除了相信安太妃,他真的别无他法了。
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杨帆眉头紧锁,眼底带着一股浓浓的疑惑和不解。
“杨帆!”眼看着安太妃的身影越走越远,可是杨帆却仍旧岿然不动,站在旁边的沉星都有些着急了,轻轻地扯了扯杨帆的衣袖,急促地开口却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音请唤一声。
凉风吹过侧脸,仍旧带着阳光的灼热,只让杨帆觉得心里烦躁不已;明明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决定,可是他却并不认为安太妃有这么好心,他闭上眼深吸口气,喉头上上下下地滑动着,好久才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面挤出几个字来,“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