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是一回事,真正得到应证又是一回事。
思及刺杀一事是由汝阳王在负责追查,再听严恪这么说,显然是查到了什么线索。展宁忙问道:“可是王爷查到了什么?”
汝阳王的确是查到了一些东西。
不过严恪所知的情况,并不是从汝阳王口中知道的。而是从太后那听到一些零碎的线索,自己串在一起的。
心玉公主身边那个行刺景帝的名唤蒋怜的姑娘,是个人不可貌相的韧性女子。
蒋家曾与魏海有过陈年旧怨,蒋家败落,魏海得势,即便远避岭南,最终还是落了个家门破碎的下场。蒋家十数口人,最终活着逃出来的,也就一个蒋怜。
展宁有印象的那一对七孔玲珑钟,乃是蒋家传世之物。
蒋家被灭门之时,这一对七孔玲珑钟也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魏海手中。
以展宁的聪慧,听到这,立马就会意过来。
“可这一对七孔玲珑钟,却是经由端王爷的手送给圣上的。这两个人有所牵连,对圣上而言,恐怕比刺杀这件事本身还令他着恼。”
自古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
养在身边咬人的狗,背着自己另外认了主人,随时有可能反咬自己一口。
以景帝的个性,不论是对这条狗,还是它新认的主人,心中只怕都会狠狠记上一笔。
严豫这一招,倒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此事只要坐实,魏海自然再留不得,严懋在景帝心中的位置,也会一落千丈。偏偏景帝其余的儿子大都不争气,到时候,渔翁得利之人,自然就成了严豫。
展宁暗暗感慨严豫这招的杀伤力,但她想着想着,很快又想到一处不合理的地方。
“不对,那姑娘记恨魏海,为何会混入宫中刺杀陛下。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其实也说得过去。”严恪摇摇头,“这姑娘表现出来的,便是个破罐子破摔,拼得一身剐,敢把天捅破的性子。她一口咬定,自己人单势薄,不可能告得倒魏海,也不可能有正正当当的途径报仇,索性便把天捅破,刺杀当今圣上。把事情和天子的安危牵扯到一块,才能让这件事,入到天子的眼睛里。”
严恪这样的解释,让展宁不由沉默了下,过了一阵,她又道:“那圣上对此是什么态度,信了多少?”
严恪道:“圣上信了多少,谁也说不准。不过我父王最近忙得王府都不回,便是为了继续追查这事。而我从太后处听到一点风声,皇城司的副督公近日里越过魏海入过宫,见过圣上。”
景帝释放出来的信号,明显是对这事入了心。
严豫既然出手,定然不会无功而返。
展宁想着这一桩事情过后,朝堂格局将有的风云变幻,再看看面前的严恪,她犹豫了一阵,终于张嘴与严恪道:“如今朝上的格局,若是端王爷势弱,那么圣上心中的天平必定会摆向严豫的一方。你我即便能求得太后赐婚,可有朝一日,他若登基继位,这天下之大,又有何处是你我的容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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