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自己却取过展宁手中的手帕,将污了的画卷小心擦干净,然后卷起来拿在手中。
他方才的言语和眼下的动作惹怒了汝阳王,汝阳王怒道:“不知悔改的东西。当年也罢,如今也罢,你们不就是怕严川夺了属于你的东西吗?当年的事我作了罢,如今我却不能再袒护你下去!我明日便上书陛下,夺了你的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
汝阳王说出前半句的时候,何、容两位侧妃面上都露了一点隐约的欣喜。但等听说他要将世子之位给严川之时,两人那一点欣喜又转了黯然。
展宁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扫过,心头边将这些反应记了下来。
之后,她忍不住与汝阳王道:“父王,阿恪是你的儿子,四弟是他的弟弟,之前他和四弟虽有些不愉快,可阿恪不是记恨这种小事的人,更不会做下谋害四弟的事。他方才顶/撞你,是因为担心皇祖母,还请父王体谅阿恪的孝心。”
展宁意在缓和父子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但她话还未落音,严恪已拉起她的手。
他在与她说话,目光却投向汝阳王,“阿宁,不必解释了。父王要怎么想,我管不着,只是这世子之位,我一点不在乎,夺了便夺了。”
严恪不顾时机火上浇油,冲动得展宁几乎都要不认识他,大概事涉母亲和祖母,谁都不能冷静吧。
而汝阳王是不可能体谅严恪的。
他怒声吼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绑起来,关到禁闭室,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见他!”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严恪被汝阳王关入禁闭室中,不许人接近,便是身为妻子的展宁,也不能探看。
汝阳王第二日还果真上书与景帝,道是严恪忤逆人伦,不顾兄弟情分,要夺了严恪的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
按理来说,严川也是嫡出,若严恪真做下谋害亲弟之事,汝阳王又坚持的话,这世子之位由严川承袭也说得过去。
但景帝望着自己这个唯一的胞弟,却真心感到无奈和头疼。
“别说阿恪也是朕瞧着长大的,以他的心性,应当做不出这样的事。便是真的做出了,以母后对阿恪的疼爱,就她现下的状况,朕也不先能应了你。你可想过,若母后醒来要见阿恪,却得知这事,她的身体可受得住?”
景帝一针见血,汝阳王想想病榻上的太后,脸色变了又变,很是复杂。
景帝对他府中那点事情,隐约还是知道的,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少有的语重心长的口吻道:“当年严川生母遇袭一事,林家的确有嫌疑,可别说事情不一定是他们做下的,便真是,当时阿恪的母亲已经过世,阿恪又还小,你不能因着他和林家亲近,就对他有心结。”
汝阳王负气而来,结果满身的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可厌恶一个人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厌恶。他想着严恪那日的忤逆态度,再想想从小到大这个儿子对自己的疏远,对林家的亲近,对景帝的劝说并未真心听进去几分。
景帝也瞧得出他现下的心思,只能道:“你且再回去仔细查一查此事,莫要冤枉了阿恪。若是真的,你也坚持,那也等母后情况稳定了,朕再允了你。”
景帝相当于给了承诺,汝阳王也不能再不识好歹。
说起太后的病,他又问了问太后的境况,景帝只沉着脸与他摇头。
太后这一次昏迷的时间相当长,直到现在仍未醒来,景帝虽然气得把太医院院首敲了一顿板子,却也清楚自己只是迁怒。
他嘴上不说,可他和汝阳王心里都明白,太后大概是熬不过这一关了。
汝阳王就算真要处置严恪,也得让太后她老人家安安心心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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