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嫡次子,当今圣上亲侄,太后亲孙,展颉这一句小兔崽子,论起真来,简直是一竿子把景帝连窝打翻,就是他自己倚着的端王严懋也没跑掉。
“混账东西,住口!”
汪氏再听不下去,这一次气得连人都唤,手中拐杖直接就往展颉身上招呼过去。她尚且不知展颉手臂已受损,一拐杖过去,刚好砸到展颉伤处,展颉不由惨呼一声,一时间痛得眼前发黑,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汪氏也不想再听他说话,直接定了他的罪,“二公子不思往昔过错,一再算计嫡兄,如今竟然做下自损污蔑嫡兄之事,心思之恶毒,手段之卑劣,必须严惩,以儆效尤!来人,先将二公子绑去祠堂,在祖宗面前跪足三日再说!”
汪氏这一番发落,不仅定下了展颉诬陷展臻的罪过,甚至连展颉被戏弄,刮去眉毛和头发一事,都道是他自己自损。展颉这一次吃了大亏,又面临重惩,哪里甘心?手臂上的痛劲缓过之后,便高呼要找展云翔评判。
可展云翔心里扎着被带绿帽子的刺,自从钱氏过世之后,整个人一直有些提不起劲,平日酒喝得渐多,对府里的事情过问得越发少,就是端王送展颉、展欣回府,他见了一面之后,也没再过问两人。
展颉闹腾一番,自然没有人理会。汪氏因他闹得心烦,还让人堵了他的嘴,直接拖下去。
院子里好不容易清净下来,汪氏脸色讪讪,代展颉与严川赔了礼,又知严川寻展宁必定有事,便吩咐同来的下人搭把手,帮着展宁院里的人整理院子后,便带着赵嬷嬷离去。
展宁看着汪氏走远,方与严川道:“你寻我可有急事?”
严川道,“我听严恪说了些事,特地来瞧瞧你。”
展宁稍稍一愣,倒不知严恪与严川到底说了什么。但想严川主动寻上门来,一时半会怕是完不了事,而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无需避讳他,便道:“那你且等我一等,我有些事处理。”接着她一点怀素,神情严肃地道:“怀素,你与我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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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展宁领着严川与怀素进了书房,将门一关,展宁并不绕圈子,开门见山便与怀素道:“怀素,二公子那件事,是你做下的,对吧?”
展宁的口吻,并非询问,而是肯定。
其实也不怪展颉上门来闹,毕竟这侯府之中,有这等本事,能不知不觉剃了展颉的眉毛和头发,又有这等动机的,除了怀素,不作第二人选。
看见展颉吃瘪,还主动给自己送这么一个把柄上门,展宁心中不是不喜,但比起这事,怀素的擅作主张,也是不能容的。
得展宁点破,怀素没有分辨,只直直与展宁跪了下去,告罪道:“二公子三番两次出言辱没王爷与大公子,怀素气不过,自作主张,愿受大公子责罚。”
展宁面色如水,淡淡看她一阵,突然转身,到书桌上取了一个檀木盒子来,将它递给怀素,她道:“责罚我是不敢的。王爷虽将你送给我了,可你自作主张做下这等事,心中根本就没有认我为主。这是你昨日带来的契书,你自己收着,且回王府去。睿王爷那边,我自会与他解释,不会令他怪罪于你。”
怀素闻言脸色一僵。
其实展宁有句话没有说错,虽然严豫将她送给展宁,命她护卫展宁安全,替展宁调理身体,可在怀素心目之中,严豫才是真正的主子。
展颉三番两次出言辱没严豫,她心中气愤,才给了展颉一点教训。她原本想着,事发之后,展宁大不了责罚她一顿,她受了便是。却不想展宁做得直接,径自让她回去。
严豫御下极严,她领命前来,如今擅作主张被遣回去,如何讨得了好?严豫可不会理会展宁的解释。
“奴婢自作主张,理应受罚。但奴婢的契书都在大公子手中,心中自然也认了大公子为主,绝无返回王府的道理。今日大公子的任何处罚,怀素都愿意领下,只求大公子仁慈,不要赶奴婢走,否则奴婢只能自绝于大公子面前。”
怀素故调重弹,以死相逼。昨日在汪氏面前,展宁便被她得了逞,心中已有不悦,如今闻言,面色一冷,“一纸契约,几笔言语,哪能约束得住人心。你只道已随了我,可今日若是换了睿王爷,你可敢在他面前以自绝相逼?”
怀素给问得面上一赧,应不上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