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百分之五的意义是,比百分之一多了一点——至少不能说它趋近于零了,对吧?
绍吴转身回到宿舍,关了门,颓然地倒在床上。
时至今日,和杨书逸的每一次接触都像在刀山火海走过一遭,倒不是说多么痛苦,只是那些感觉都太鲜明了,当杨书逸的手扣在他肩膀上,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心脏可以跳得那么用力。所有此起彼伏海潮般涌来的情绪,迟疑的,期待的,失落的,都是因为杨书逸。
绍吴蹬下牛仔裤和保暖裤,赤着两条腿走到门口,捡起杨书逸的伞。那是杨书逸的伞,浅灰色折叠伞,他的手曾握住那木质伞柄。绍吴紧紧抓着伞,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汇聚成一小滩水渍。
短短几分钟,绍吴起了反应。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一个声音,这是杨逸把它带在身边,杨书逸的手心攥着它,晾干之后杨书逸耐心地把它的褶子折向同一个方向,也许在每一个天晴的日子里,它都安静待在杨书逸的背包底层。
这是杨书逸的东西。
绍吴用力抓着这把伞,用力到手臂上浮起青筋,他知道现在他可以用这把伞满足自己,这是杨书逸的东西,只要不断重复这个念头,在伞柄上面蹭一蹭,他就能立即、立即射.出来。
但是这也太卑劣了吧?未经同意,像小偷似的用杨书逸的东西泄.欲,这也太卑劣了吧?虽然杨书逸并不知道——绍吴咬牙攥着伞,心说就算他不知道,也不行。他不想把自己推到如此可怜的境地,得不到那个人所以就用他的伞代替么?这太自欺欺人以至于到了无耻的地步。
可他越是这样想,身体的反应就越是叫嚣,意识的某个黑暗角落里,动物本能施施然地对他投以嘲讽微笑,轻声说,这是杨书逸的伞。
绍吴喘着粗气,猛地把伞贴在自己小腹上。
冰凉的雨水很快浸透他的内.裤,他被冻得哆嗦,而雨水渐渐顺着他大腿内侧向下流淌,经过他的腿肚,他的脚踝,那感觉就像冰块从他腿上划过,太冷了。
几分钟后,绍吴颤抖着嘴唇,放下伞。
他到底没有射,叫嚣的反应在冰冷雨水中,渐渐平息下去。
这算是赢了吗?在无人知晓的很多时刻绍吴曾一次次为了杨书逸与自己对抗,对抗动物本能,也对抗爱他的冲动——无数次,他好想去找他,好想给他打电话,好想告诉他我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但面对这一切,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忍耐,继续忍耐。他知道一旦忍不住,那他们的关系,就完了。
忍住了,百分之一会变成百分之五。那他能不能幻想,某一天,百分之五变成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五十,乃至百分之百?
翌日,雨过天晴,朱菁菁肿着眼皮,打包一份酸萝卜老鸭汤,跑到绍吴的办公室。
“绍吴,绍吴,”她眨眨眼,有点心虚的样子,“还没吃午饭吧?”
“还没,你的酒醒了?”
“醒了醒了,”朱菁菁溜进来,把鸭汤放在桌上,“我昨天真不是故意喝多的,是……哎他们烦得很,非要红酒啤酒混着喝,我就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