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馄饨的时间里,段明烛状似无意间提起:“先生,前些日子,孔茂川的那道奏疏,你看过没有?”
沈扶道:“看过了。”
“先生觉得写得怎么样?”
沈扶敛目思索片刻:“大家不是一致对其评价甚高么?”
段明烛追问道:“我想听先生是如何评价的。”
沈扶想了想,说:“提纲挈领,言之有物,上乘之作。”
段明烛露出一个不出所料的笑意,又说:“但是这篇文章中,有一句用典,朕没有看明白。昨日在御书房召见了孔茂川,亲自问了问他。”
沈扶脸色稍变:“如何?”
“他没答上来。”段明烛笑了笑,说,“自己写的文章,竟然回答不上来。朕生气了,罚了他两个月俸禄。”
沈扶微蹙眉:“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都察院本就没什么俸禄,陛下难道要他一家老小这两个月喝西北风?”
沈扶段明烛眉梢一挑:“御前奏对,答不上来,难道不该罚吗?”
沈扶想再辩解两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道:“陛下想问什么,臣若是能答得上来,还请陛下免了他的罚俸。”
段明烛:“奏疏是他写的,你能回答?”
沈扶:“臣尽力一试。”
段明烛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间一声轻笑:“其实昨天朕根本就没有召见他。”
沈扶:“……”
他皱眉道:“陛下又在开臣的玩笑?”
段明烛笑着说:“明明是先生太好骗了。”
沈扶脸色白了白,也幸好夜幕降临,没让旁边的人看到。
“朕找了找以往孔茂川的奏疏,向来是浅显易懂,从不会咬文嚼字,恨不得用大白话来写。能有这般文采,卓尔不群,定然是旁人代笔。”段明烛道。
沈扶唇角抽了抽,假意拿起杯子,饮了口茶。
“先生你说,他是找谁代的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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