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段明烛回到养心殿不久,韩卓来报楚酌求见,段明烛让他进来了。
楚酌入殿后,规规矩矩地下跪行礼:“微臣楚酌,恭请陛下圣安。”
段明烛看了一眼韩卓,示意他去扶他起身。
“弦歌,你来找朕,可是有什么要事?”
韩卓上前,正欲扶起他,楚酌却没有动:“回禀陛下,微臣……有事相求。”
“哦?”段明烛轻笑,“什么求不求的,你的事情,朕何时不答应过?”
他早在很久之前就免了楚酌的跪礼,可楚酌每次见他基本上都会规规矩矩地行礼。一来他是实实在在地将段明烛看作是所效忠的主上,二来便是“有事相求”。而段明烛此时也基本上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楚酌跪在原处,定了定心神,将已经打好的腹稿一一道来:“日前,礼部为长公主殿下举办比武招亲,最终却选出了一个三心二意,心怀不轨之人,实在算不上殿下的良配,这实乃礼部之过错。如今陛下要为殿下举办第二次比武招亲,若是仍旧由礼部承办,微臣以为,并不合适。”
段明烛缓缓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应该怎样才算合适?”
楚酌道:“还望陛下亲自为殿下挑选夫婿,不要再举办比武招亲了。”
“说得简单,做起来难啊。”段明烛看着他,“弦歌可有推荐的人选?”
“……并没有。”楚酌看着低垂在御案下的明黄色锦缎,轻声道,“但是臣以为,驸马至少也应该是世家出身,六品以上,洁身自好之人。”
“说得不错。”段明烛沉吟片刻,又突然为难道,“按照你说的这个标准,朕曾经为阿姐挑选过一个。他确实是世家出身,洁身自好,还是二品大员,可是被他拒绝了。”说罢,他端起了放在一旁的茶,浅饮了一口。
楚酌闻言,不禁脸色稍变:“……陛下何必取笑微臣。”
“确实是引人发笑。”段明烛淡淡地看着他,“楚弦歌,你又不愿意娶她,还管三管四。你以为阿姐她还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么?”
楚酌闭了闭眸,一言不发。
段明烛看着他,沉声道:“她最好的年纪,是在岭南一边跟西越人打仗一边思念着你度过的。她已经二十四了,不年轻了,你不让她嫁人,是准备再耽误她几年?”
楚酌听了这话更是无地自容,心里从未这般痛过。他深深地俯下身去,额头叩到手背上,声音已经有了隐隐的发颤。
“微臣知罪,此皆为微臣之过……”楚酌深吸一口气,忍着心中绞痛说道,“只是臣要仍斗胆请求陛下。”
段明烛冷眼看着他,听他椎心泣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