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沈扶,恭请陛下圣安。”
段明烛笑了笑,走上前去牵他的手:“又没有旁人,先生行什么礼。”
沈扶微微抬头,望着面前之人虽然未曾着甲,但身姿挺拔,头发高束,一身箭袖板板正正。
“你前日刚回云州,怎么突然来北落原了?”段明烛道。
沈扶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听闻飞虹谷一战出了岔子。微臣有些忧心陛下,遂将府衙中的事务暂且交接给下属,过来看看。”
听到这里,段明烛不由莞尔一笑:“日前一战,是我大意了。好在损失并不严重,你不必担心。”
沈扶点了点头,不由自主地朝军帐门口望了一眼,又转回视线:“刚才我一进帐,就闻见帐内似乎有些许药味。陛下是不是受了伤?”
段明烛微怔,脱口而出:“怎么会?”
说着,他抬起双臂转个了圈。“你瞧,我像是受伤的样子?”
沈扶面不改色,道:“方才出去的人是军医?”
段明烛脸上已经稍微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一下:“罢了罢了,告诉你便是。前天与北凉军一战,贺浔受了些伤,现在都还下不来床呢。军医刚去给他换完药,朕担心他伤势,故召他前来问话罢了。”
沈扶闻言,这才面容放缓了些许:“原来如此……”
段明烛心下暗暗舒了口气,面上却佯作无事:“青砚这下放心了?”
沈扶微微颔首:“……嗯。”
段明烛笑着去牵他的手:“既然你来了北落原,这几日便陪着我好了。也不必再给你安排住处了,你就留在中军帐与我同寝吧。”
沈扶垂下长睫,没有说话,只作默认了。过了片刻转了话题:“前天飞虹谷那一战是怎么回事?我听都指挥使司传来的军报,称军中可能有细作?”
提到这件事,段明烛顿了顿,走到案后落座,衣裳恰好挡住藏在桌案底下的那些带着血的纱布。他拿起茶壶,斟了杯茶,将那个夜晚在飞虹谷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沈扶。只是在叙述中,将他换成了贺浔。
“就这样,贺浔传令回营,本想调人前去支援,却不想传令兵没有将消息带回去。毕竟带去的前锋军并不多,若是到了天亮就更不好打了,最后只能仓促突围……贺浔也因此而重伤。”段明烛将茶递给沈扶。
沈扶有意无意往长案下望了一眼,接过茶盏,思索片刻,道:“也就是说,问题出在那个传令兵身上。可曾查出此人是谁?”
段明烛摇摇头:“还在调查中,目前还没有头绪。”
沈扶刚想说什么,帐外却突然走进来一人:“启禀陛下,贺参将有事求见。”
段明烛闻言,心里咯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