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段明烛皱眉紧盯着他,目光阴鸷,“不想说的话,朕就让你永远都不能再开口。”
那小太监仍在不断挣扎,口中发出囫囵不清的呜咽声。
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即便是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单手捏碎人颈骨本易如反掌,可是不知那小太监在茶里下了多少个人分量的蒙汗药,药效一发作,顿时让段明烛失了力气,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力道渐渐散去。
“来人……来人!”段明烛拼着力气唤道。
然而帐外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你把人都支走了?”段明烛面露杀意,想去拿兵器,然而他却已经没有力气了。
那小太监挣扎许久,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然而段明烛却已经坚持不住了,手扶着桌子,试图站起身来,却无能为力,甚至额角上已经沁出了汗,只紧紧盯着那小太监。
那小太监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断后退,方才被他掐脖子掐得仍心有余悸,正想逃出去,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只见段明烛已经坚持不住了,那蒙汗药的药效发作,他倒了下去,狭长的凤眸有气无力地半眯着,额头上布满了汗,湿漉漉的发丝贴在他的鬓角,少了几分独属于帝王的威严,却更衬得他那张脸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小太监虽然已经被吓到,看到这幅场景脚步却不由之主地一停。他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又迟疑了下来,随后慢慢挪步,试探着走向段明烛。
段明烛暗自调理内息,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那蒙汗药发作起来实在是劲儿太大了,让他气息紊乱,头昏脑涨,仿佛马上就会昏过去。
眼看着那小太监靠近自己,段明烛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藏在袖中的利刃冲着他。刃尖泛着精光,不知被血浸过多少次,又取过多少人的性命。
这把匕首上一次出鞘,已经是多年前了。
“你想怎样?”段明烛的声音冷得仿佛是冬日里屋檐上的冰碴子。
小太监看着段明烛恐怖的眼神,腿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他咽了一下口水,仿佛在思索是继续还是赶紧逃。
然而,段明烛已经坚持不住了,握着匕首的手垂落下去,他终于昏倒在地。
小太监被吓得不轻,心里噗通噗通乱跳,打颤的腿跪了下去,然后开始翻段明烛的衣裳,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他先是在段明烛的袖子里翻找,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在腰带处翻找,结果翻出一块白色的素绢,将其扔到了一旁;最后摸进他前襟,在他怀里摸索几下。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找到了自己所寻之物。
***
几个时辰之前。
离北落原军营十五里地之处是一处荒地,此地荒无人烟,杂草丛生,长得将近一米高。沈扶半蹲在地上,审视着周围的环境,眉目间十分凝重。雪色长袍垂落,然而却仿佛沾不到任何灰尘。
“这里就是案发之地了?”沈扶淡淡问道。
“属下问过贺指挥使,这里是发现那名传令兵尸体的地方。”立于一旁的乔英恭敬答道。
那名传令兵被段明烛派回军营求援,然而半路上却被人刺杀,导致飞虹谷一战燕梧军兵败。当务之急,便是调查清楚那传令兵是被何人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