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皇宫已经下钥了,如非特殊要事发生,不会轻易打开,咱们进不去,何况今天蕊常在的事,师尊还没警惕吗?”
顾演淡道:“师尊到底是外臣,在皇宫住久了,难免惹人闲话,若是以后什么有的没的事,还都往师尊身上凑,就算师尊清者自清,苍蝇多了也惹人厌烦。”
“不妨就在徒儿府上安心住着,避避嫌,何况帝师一职,本便是专为太子所授,住在一处,行事起来也方便。”
将想要独占柳忆的小心思藏起来,顾演说得冠冕堂皇。
柳忆好气又好笑,连问都不问她一声,便擅自做了决定把她塞进马车里装走,若不是中途被她发现,恐怕这厮到太子府之前,都要继续将她蒙在鼓里。
不过顾演说得也在理,身为‘男子’,是要懂得‘避嫌’。
前世她是直接住进了太子府里,比起皇宫,太子府里的一景一物她更为熟悉,故而对顾演的这个决定,并没有排斥之感。
唯一令她不喜的,便是顾演擅自做主,事先不知会她一声,就带她回太子府,以及……竟然对不小心亲了她表现得厌恶!
她有那么招人嫌吗!
意外而已,分明可以一笑置之的事儿,偏生那般计较,心眼也忒小了。
柳忆瘪瘪嘴,“哦”了一声,表示对顾演的解释没有异议,便继续窝着生闷气了。
顾演见柳忆还不理自己,愈发纠结——师尊是因为他自作主张,把她拐进太子府生气,还是为了他的那个吻……
心里装着同样的两件事,两人却不仅各怀想法,还不约而同的谨慎小心,不肯轻易流露出来,以至于车厢内陷入沉默,直到马车驶入太子府才打破。
“我……徒儿带师尊去客房休息吧。”顾演不知该如何解释,而眼下似乎也不是开口的好时机,只好生硬的转移话题。
柳忆冷若冰霜:“不必劳烦太子殿下,随便打发个丫鬟引路即可。”
哼,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
不再看顾演的脸色,柳忆自顾自的向前走,然而毛绒绒的裘衣刚露出墙角,突然间一个丫鬟冒出来,直接撞在了柳忆身上。
丫鬟手里捧着的汤碗里的汤水,自然而然的全都洒在了柳忆身上。
“啊,太子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来给您擦擦。”丫鬟捏着手中皱巴巴的手帕,就要上前。
但顾演的速度比她更快,几乎在瞬间将丫鬟从柳忆身旁挤开,紧张得检查着柳忆身上被汤水溅湿的地方。
“师尊!你没事吧,烫不烫,有没有受伤?”
“别担心,汤水是凉的,全都洒在裘衣上了,没有渗进去。”柳忆怔然,下意识回应顾演的关切。
随意发觉哪里不对,拧着眉毛道:“太子殿下不是嫌弃我吗,何必故作关心。”
“啊?”顾演无辜:“徒儿何时嫌弃师尊了,对师尊好还来不及,非要说的话徒儿更加……担心师尊会嫌弃我。”
凤眸熠熠生辉,带着珍视和少许的小心翼翼:“师尊会嫌弃徒儿吗?”
柳忆忍不住呼吸一滞,顾演这厮真是妖孽,有着这么一张俊逸好看的脸,偏生还要这般认真诚挚的望着她,哪里有人能受得住这样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