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推掉吧。”
不知为什么,听到跟厨艺、美食相关的事,闻经年就下意识有些排斥。他说:“我想带你见个人。”
“好。”
因为拒绝了闻经年结婚的要求,徐绽心里总免不了或多或少对他有些愧疚,况且这个美食活动固然可以放松,但总归免不了交际,交际又会让她累。
“国庆七天的安排我都推了。”闻经年最后说,“之前总是忙,忽略了你。”
夜晚的庭院有凉风吹过,不远处假山上泉水声在夜色中格外清冽幽远。
她以为闻经年始终把工作放在第一,原来他也会考虑到她。
可想到这里,她又不免警惕起来。
她现在只是还不习惯闻经年对她的贴心,所以才会觉得愉快。但若是任由自己这样沉溺进去,恐怕之后闻经年对她再好她也会习以为常。
就像之前和秦复。
欲壑总是难填。
可她还是让把接下来七天里原有的行程全部推掉了。
国庆假期第一天,徐绽照例睡到下午才起床,洗漱好打开卧室门却闻到米饭的香甜味。
她下意识去看客厅的桌子,上面并没有外卖。
闻经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办公。
总不至于是闻经年在煮饭吧,徐绽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又觉得不可能。
可她还是忍不住走到厨房往里面看了一眼——
闻经年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黑西裤,正端着一盘糖醋鱼往外走。
看到徐绽,闻经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你醒了?”
徐绽的生活方式并不健康,但很规律,没有工作安排的话,她会在下午三点左右醒来。
“这是.....”徐绽有些讶异地看着闻经年手里那盘色泽鲜亮的鱼,“你做的吗?”
“不是。”闻经年看了她一眼,“叫的外送,我只是装盘。”
“哦。”徐绽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她想多了,闻经年从前连碗都不知道怎么洗,怎么可能会烧菜。
何况还是这样复杂的菜式。
闻经年停下脚步,脸色复杂地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出去把盘子放到外面的餐桌。
徐绽立刻觉得不对劲。
电饭煲里有缕缕白雾飘出,那是米饭香气的来源。
流理台上还有他用剩下的小葱和调料,垃圾桶里面有菜叶和鱼鳞。
“闻经年这是你做的吧。”徐绽快步追出去,“你竟然会烧菜。”
虽然之前也想过,闻经年毕竟在国外生活过,怎么可能不会烧简单的菜,可转念又一想,需要自己动手做菜那大概是穷留学生才不得不做的选择,闻经年这样的人,何须自己动手。
“宁海这边不怎么吃鲤鱼,我让人从鲁菜馆送过来的,正宗黄河鲤鱼。”
闻经年走进厨房,把烤箱里面的羊排拿出来,洒上他提前拌好的调料,又端起桌上那盘清炒时蔬走出去。
“糖醋鲤鱼?”
“饭已经闷好了,自己盛。”闻经年将三个菜放在餐桌上,又去盛汤,“知道你不喜欢吃米饭,所以煮了杂粮饭,少吃点不会胖。”
“汤是最简单的丝瓜蛋汤。”闻经年看她一眼,“少油少盐,很健康。”
“......”
徐绽彻底惊住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闻经年在餐厅忙前忙后。
他动作不疾不徐,给人一种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感觉。
糖醋鲤鱼甜香四溢,羊排色泽焦香,清炒时蔬鲜嫩诱人。
南方人的确不多吃鲤鱼,闻经年是考虑到她的喜好才这么做的吧。
而且她从前的确说过米饭容易让她发胖之类的话。
“饭都不会盛吗?”闻经年瞥她一眼,却走过去掀开电饭煲帮她盛饭。
饭菜准备好之后,闻经年还不忘回去将厨房收拾干净。
徐绽不禁感叹,有洁癖的人就是不一样,她从未觉得厨房这么干净过,就连玻璃窗都好像在闪闪发光。
在午后的阳光下,仿佛日剧里清透自然镜头下的画面。
闻经年吃饭很安静,徐绽也很配合地尽量不开口说话,可还是忍不住夸赞他:“你烧的糖醋鲤鱼比大厨还要厉害。”
“是吗?”闻经年抬头,“第一次尝试烧菜。”
“......”徐绽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做菜时候的情景,当时厨房都差点被她烧掉。
“那你还蛮有天分的。”
“烧菜很难吗?”闻经年一脸理所当然地反问,“我以为这种事情是身体健全的人都能轻易掌握的。”
徐绽不想再跟他交流这个话题。
但不可否认,闻经年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两荤一素一汤,每一道菜都恰到好处,清淡却又有滋有味。
杂粮饭也是,蒸的恰到好处,徐绽吃掉了满满一小碗。
可最让她在意的还是闻经年的心意,从前她觉得闻经年不会烧菜没关系,外面吃或者她来煮都可以,倒也不用特意去学。
但他愿意做。
吃好饭之后,徐绽换上了稍微正式的小香风套装坐上了闻经年的车,他说带她去探望他的父亲。
“我爸是个强势的人。”闻经年目视前方,“但你不用担心,他现在已经瘫痪了,智力和三岁孩童没什么区别。”
徐绽微微蹙眉,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