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不矮的高度真是无趣到极点。
他喜欢荡到最高的时候仿佛快要落下去的紧张感,就像他现在坐的太子之位。
“哥哥笑得真好看。”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突然一惊,从秋千上蹦下来。
他提防地看着身后的人,为他荡秋千的内监不知何时换成了白修隐。
白修隐牵着秋千绳子,笑眯眯地看着他,“哥哥怎么不玩了,云树给哥哥荡。”
他没有回答白修隐,而是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他的领地,其他弟弟们都会识趣地不来打扰。
“帮哥哥荡秋千啊。”白修隐的笑容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天真。
可他越是乖顺,白修泽就越是警惕,这笑容仿佛让他看出了其他意味,这比那些四处挑衅的乖张可危险多了。
他退后一步,“我不需要你帮。”
白修隐显得有些委屈,瘪瘪嘴,“云树是来谢哥哥昨晚帮我解围的……”
“我不是你哥哥。”白修泽不耐烦地打断他,“更何况昨晚上我并不是为了你。”
“可是我们是兄弟啊。”白修隐显得更加委屈。“我比你小一岁,自然要叫你哥哥。”
白修泽气结,心说你道理还挺多,不欲与他多言,转身离开。
白修隐见他离开,坐上还在轻轻摇晃的秋千,一摇一晃地看着白修泽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东宫的太子爷有些不爽,这个新来的质子明明是一副乖巧得不得了的样子,就是让人生气。
第二日的同一个时辰,白修泽刚刚走到秋千面前,竟然看见白修隐坐在他的秋千上,一脸天真的笑容。
不知为什么他一下子就怒了,三两步上前想提起白修隐,
“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一脸怒气的模样让人觉得仿佛白修隐霸占的不是他的秋千,而是他的太子之位。
白修隐双手圈着秋千绳,一动也不动,只是衣服被白修泽抓的有些皱巴巴。
他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
白修泽最讨厌看见他这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因为这是我的地盘!”
“可是这里是上林苑啊。”白修隐晃了晃腿,眼神十分无邪。
“你!”白修泽恼了,这人让他感觉比那些色厉内荏的弟弟们难解决多了,“这秋千是我扎的!”
语气仿佛像是小时候和弟弟们抢糖果一样幼稚。
白修隐终于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笑眯眯地说,“那我给哥哥荡秋千好了。”
“谁要你给我荡秋千!”白修泽怒气冲冲地离开。
真是气死了!小小质子竟然挑战他作为太子的尊严!而且他已经过了动不动就向父皇告状的年纪了。
堂堂太子,为了一个秋千向皇帝告状,岂不是让那些帝子们看笑话!
后来再去的时候,白修泽仿佛已经有预感,某人可能在那里等着他。
果不其然,“我来给哥哥荡秋千了。”白修隐依旧是乖巧的笑容。
他离开。
隔天的同一个时辰再去,那人依旧在那里等着他,
“我来给哥哥荡秋千了!”
他依旧离开。
两人仿佛犟上了,一个不荡秋千却天天都去,另一个明明知道有讨厌的人却总要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