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您真的没有给太子爷备礼?”落葵蹲在苏妹身旁,眉目紧蹙道。
听到落葵的话,苏妹扭头,无奈的叹出一口气道:“落葵,你今日一大早便已然问了我三遍了。”
“可是,可是奴婢见那些被玉金嬷嬷带过来的宫女们都给太子爷备了礼……”可怜兮兮的扯住苏妹的宽袖,落葵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姐姐,依奴婢看,那些人肯定是要趁虚而入,姐姐您可不能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她倒是巴不得那些人钻个空子好让她远离周旻晟那日日逮着她就要上下舔弄一遍的流氓毛病。
“姐姐……”
落葵还在拉着苏妹絮絮叨叨的说话,苏妹赶紧开口打断她道:“今日太子爷的生辰宴在明德殿,那些达官贵人,甚至于皇上皇后都要过来,你去厨房看着点,莫让别人出了什么差错,不然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是。”听到苏妹的话,落葵精神一震,赶紧急匆匆的去了厨房监工。
看着落葵跑远的身影,苏妹轻吐出一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一些。
洗完了衣裳,苏妹抱着木盆将其细细晾好,然后才回周旻晟的寝殿。
掀开厚毡,苏妹一眼就看到了那聚在一堆说着话的宫女们。
“碗莲姐姐,你看我这荷包绣的如何,太子爷可会欢喜?”
“碗莲姐姐,你帮我看看这绶带……”
苏妹撩开珠帘走进内殿,冷眼看着那坐在实木圆凳之上闲话的宫女们道:“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苏妹的话,那些宫女瞬时止了话头,赶紧扭头看向苏妹,与其行礼。
自上次珠绣被玉金嬷嬷处置了之后,东宫上下都对苏妹愈发敬畏害怕,这样一个有手段的女子,连皇后娘娘派过来的人都敢动,那什么事儿不敢做?
“给姑姑请安。”穿着荷色宫装的碗莲站在一众宫女前头,袅袅朝面前的苏妹行礼道。
“你们在这处做什么?”冷着一张脸,苏妹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碗莲。
碗莲人如其名,浑身透着一股清冽荷香气,就似那小巧精细的碗莲般惹人怜爱,清灵淑惠,做事说话十分得体大气。
“今日是太子爷的生辰,这些小宫女想着给太子爷备份小礼,也算是敬上自己的一点心意。”碗莲轻柔柔的说着话,眉目含笑。
“不必了,这些礼你们自个儿收回去吧。”微扬起下颚,苏妹声音清晰道:“日后没我的准许,你们不准进太子爷的寝殿。”
苏妹话落,那一众宫女皆变了面色。
站在碗莲身后的月初抑制不住自个儿的脾性,一把甩开身边扯着她的知春,仰头冲苏妹道:“姑姑,您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不是太过了一些?”
“什么?”听到月初的话,苏妹蹙眉,面色微冷。
“大家都是伺候太子爷的,您可随意出入寝殿,为什么我们不能?您能给太子爷送礼,为什么我们不能?说到底,姑姑还是怕我们抢了姑姑的宠爱。”
“可是姑姑要知道,您现在不过也只是一个小小选侍,现在能震的下我们,可等到太子爷娶了太子妃,姑姑难不成还能让太子妃不进太子爷的寝殿吗?”
月初的一番话说的言辞犀利,句句都在针对苏妹恃宠而骄,滥用职权。
“好,既然你们要呆,那你们便呆,出了事,就莫怪我没提醒你们了。”苏妹也不与她们争辩,径直拿过软榻上头的绣篓子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半个时辰之后,周旻晟上朝回来,看到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当下便砸了手里的茶碗。
当苏妹将手里头的荷包绣好,从屋子里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一众跪在院子里头的宫女,只却是不见那碗莲。
月初恶狠狠的瞪着施施然从自己眼前走过的苏妹,气得咬牙切齿。
看到这副模样的月初,苏妹无奈垂首,叹这月初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这好心提点,反倒是还被人记恨上了。
拿着手里的荷包掀开厚毡进到寝殿,苏妹就见那周旻晟穿着朝服坐在书案后头一动不动的盯着自个儿。
“姐姐,太子爷刚才……”圆桂站在珠帘后头,小心翼翼的凑到苏妹耳畔处道。
“嗯,我知晓了。”苏妹轻点头道:“没事的。”
“可太子爷刚才都砸了茶碗,是真动了气了。”
“真的没事,你先出去吧。”若是真动了气,那外头的一堆宫女,哪里还有活路。
“那姐姐小心些。”叮嘱完苏妹,圆桂不放心的出了寝殿。
伸手撩开面前的珠帘,苏妹缓步上前伏跪在书案前,然后抬手递给周旻晟一碗茶水道:“太子爷,您怎么没换礼服?”
斜睨了面前的苏妹一眼,周旻晟靠在书案上没有接话。
“这是奴婢给太子爷备的礼。”从宽袖之中掏出一个荷包推到周旻晟面前,苏妹声音轻缓道:“今日是太子爷的生辰,奴婢没什么好物,就送个荷包给太子爷吧。”
周旻晟身上挂着的荷包还是在南宫的时候苏妹给他绣的,那是用边角料做的,布料粗糙不说,还有些掉色,难为这太子爷一戴就是近两年。
抬手拿过那个荷包捏在手里把玩,周旻晟终于正眼看了苏妹一眼道:“为什么放人进本太子的寝殿。”
“奴婢是人,哪里有那么多双眼睛能管住这么多人,她们要进来,奴婢有什么办法。”无辜的看向周旻晟,苏妹歪着脑袋一副委屈模样。
“哼。”轻哼一声,周旻晟随手将荷包扔在书案上道:“你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太子爷您这话就冤枉奴婢了,奴婢哪里敢在您的面前打什么鬼主意。”
“你自己打什么主意,自己知道。”盯着书案上头的荷包看了一眼,周旻晟从书案后头起身道:“给本太子更衣。”
苏妹瘪嘴没有说话,提着裙裾从地上起身给周旻晟拿了那件尚功局新制的礼服。
“不穿这件。”抬手避开苏妹递过来的那件礼服,周旻晟随手一指苏妹挂在木施上头的宽袍道:“要那件。”
“可是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宴……”
“去拿过来。”打断苏妹的话,周旻晟显然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