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暗中窥探的裴炼球都不接了,注意力直接转移:“骜子,看见没,可以啊。”
周骜训练的很认真,但并不代表他没留意杭姿那头。
不得不说,她的进步真的肉眼可见,尤其最后加速蓄力越来越猛,她体能真的不错。
周骜脑子里浮现老旧楼房下少女斗志蓬勃的狠话,拳头硬了。
“骜子,”裴炼坏笑着看他:“礼仪队的旗袍,有没有你码啊?”
周骜一颗球直接丢过去:“滚!”
杭姿完成今天的训练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走向还在训练的两人:“我走了,你们慢慢练。”
裴炼:“今天这么快,胸有成竹了?”
杭姿将肩上的背包提了提,笑道:“差不多了,练完回家看书,走了,拜拜!”
周骜听得清清楚楚,眼尾挑了一下,扭头看时,杭姿已走出一段距离。
裴炼捡起球在手里转,冲周骜挑挑眉:“骜子,她是不是准备转文科啊?”
周骜做了个暂时休息的手势,走到背包边捞起两个水壶,丢了一个给裴炼:“不知道。”
“不知道?”裴炼灌了一口:“你都帮人家借笔记了,你不知道?”
周骜:“我又不是她保姆,还什么事都鞍前马后照顾打点好?顺手一帮的事……”
裴炼笑而不语。
是,顺手一帮的事,可也没见你对别人顺手过啊。
“不过她这样不行啊,犹豫不决的,浪费时间还吃力。”
周骜抹了一把汗:“你们这届,还有上上届,不都是一年之后才正式分班?你那时候觉得吃力吗?”
裴炼还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那时候知道高二要分科,很多人在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就已经有倾向了,下学期的时候,选文科的在理科课上自习,选理科的在文科课上自习。”
“学校大概是觉得这个情况比较多,所以今年干脆在你们身上开个先例。”
周骜咽下口中的水,拧上瓶盖,忽然问:“那你觉得,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裴炼难得正经一回,中肯评价:“各有利弊,但应该利大于弊”
两人走到大台阶边上坐下中场休息,裴炼手里玩着水壶,“这个年纪,很多人脑子里都还是一团空白。”
“我们从进校就被灌输,要抓紧时间,要自律,要高效,因为高考是一座万人竞争的独木桥。”
“有的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但对更多人来说,只知道要过这座桥,根本没想过自己这座桥通向是什么方向,所以高考之后,多半会陷入极度的放松和狂欢。”
“而对有目标有方向的人来说,这仅仅只是开始,他们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裴炼眯起眼睛:“是不是觉得我讲人生哲理的样子,超帅!”
周骜一脸不适的别开目光,仰头喝了一口水:“以后不要说和自己气质不搭的话。”
裴炼叹气:“如果你有一家子从事教育行业的爹妈长辈,你也能闭着眼睛说一箩筐的哲理。”
裴炼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高校老师,这所少年宫也有他家亲戚。
“哎对了,杭姿是什么情况?她入学选了理科又自己兼顾文科,这样很吃力,而且很容易被甩十几条街。”
周骜想了想,说:“本来我也不懂,但听了你的话,多少有点启发。”
裴炼眼睛蹭的一亮:“怎么说?”
周骜看着远处操场上一群被拉来上跆拳道的小朋友,淡淡道:“不是太没想法,就是太有想法。”
裴炼完全没听懂,慢悠悠发出一道疑惑:“——蛤?”
……
两人短暂休息后,又练了会儿,快五点的时候才走出少年宫。
分道扬镳后,周骜坐公交回家。
已经快到夜市上摊的点,周骜没有往家里走,而是转道往铺子方向走。
经营早市和夜市的小吃街,白天多半是关门。
这会儿,街上的店相继开了门,打临工的小工帮着摆桌椅,瞬间铺满整条人行道。
周运行穿着短袖和大裤衩坐在门口和临着的几个老板侃大山。
他个高身壮,长得也周正,往那儿一座,还真挺有老大的派头。
几个男人在抽烟,周骜记得,父亲以前烟瘾也很大。
但现在,他一支都不沾,每天忙碌充实,好像连闲下来抽根烟的功夫都没有。
不知聊到什么,几个男人哄笑开,隔壁几个老板的媳妇儿纷纷循声而出,半吼着召唤自家那口子回来准备干活儿。
几个被婆娘管着的男人叹气摇头,周运行倒是笑呵呵在安慰,忽的目光一转,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周骜,大手一会儿:“哟,儿子!”
周骜这才笑了,背包一甩,迈步走了过去。
“怎么过来了?”周运行顺手从冰柜里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他。
周骜:“回去也没事,顺道过来看看。”
他接过瓶子,随手在桌边一磕,盖子嘣的飞出:“有什么要帮忙的?”
周运行给他整笑了:“这里哪个不比你利索,赶紧回去,别给我添乱。”
周骜坐着没动,问了句:“食材都够?”
周运行这才看了他一眼,浓黑的眉毛一挑:“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