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彦回到家中的时候, 一家人已经用过晚饭。二姐给他热了一下, 喊他去吃。
他吃到一半,想起事来,问道:“二姐,最近这米价涨了吗?”
“涨了!涨得可快了!”二姐提着水瓢从后院走过, 停下来道:“尤其是近三月啊,简直一天一个价。这买的人心都慌了。”
梁仲彦笑道:“那也快到早稻收的时候了。涨的这么快,隔壁的李叔今年可以不愁了吧?虎子可以去私塾了吧?”
“哪有这样的好事?”二姐挽起落下的袖子道, “这卖的价钱是涨了, 可他们也没多赚。好在这几年年月不错, 收成多了,倒不难混个温饱。”
梁仲彦一愣,道:“这是什么意思?”
二姐道:“能是什么意思?这原先是九钱收的米,现在还是九钱收。”
梁仲彦:“这米铺不给涨价?那就换家卖呗?”
“这全城都不涨,你当哪家米铺会自己压价啊?换谁呀?换谁都一样。”二姐笑道走近院子,“赶紧吃饭, 再不吃又凉了。”
梁仲彦蹙眉,看了眼碗里的米饭, 用筷子戳了戳, 道:“那他们为什么不自己卖呢?”
“傻弟弟, 哪能自己卖的呀。做一行自有做一行的规矩。你要是不卖给他们,那么多的粮食,你放哪儿?得卖到猴年马月?”二姐的声音从院子里远远传来,“有些事情你觉着不懂, 可它就是那样。”
梁仲彦意气难平,举着筷子道:“这不公平!”
梁母走出来道:“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如今这已经好多了。人家能赚多少银子,那是人家的本事,我们眼红不了,只要自己吃饱穿暖就够。和几年前比起来,如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拍拍桌子,催促道:“快吃,专给你留的鸡汤。最近书院里忙不忙?”
“不,不是很忙。”梁仲彦答着,两口扒完了饭,然后到后院去找他二姐。
“二姐,”梁仲彦道,“这米是九钱收的,可到市面上能卖十八钱呢。为何不自己去卖?”
梁二姐无语道:“你怎么还在想这个问题呢?都说了,你坏了人家的规矩,米铺还能再收你的米吗?”
“那么低的价,不收也罢。”梁仲彦帮着她把水抬进去,道:“我们就是只卖十五钱,这买的也是大有人在啊!”
梁二姐道:“那摆在哪里卖呀?谁来搬呀?一次能搬多少呀?一天能卖多少能赚多少?这还种不种庄稼了?不是自找麻烦吗?”
梁仲彦还想再说,梁父走出来道:“别说了,这涨了也不贵。随意吃,管自己吃饱。就这些还是吃得起的。”
“你安心读书就是了。这些不用你管,往后你也不用官。我弟将来做了官,二姐还等着享福呢。”梁二姐走过来拍拍他道,“虎子要是能像你一样用心念书,就是砸锅卖铁,李叔也会送他去上嘛。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梁仲彦欲言又止,梁父神情严肃下来,他只好作罢。
宋问一直到晚间,才停下笔。
林唯衍练过武回来,喊她吃宵夜。
看了眼她写的东西,一头雾水道:“这些是什么?”
“基础概念解释。”宋问活动了一下手臂道,“我想和他们好好讲的,可他们今天根本不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