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高阳递给穆愉一个眼神,穆愉会意,走上前,将扶摇扶了起来。
“扶摇,我与叙嘏师徒一场,论理,八弥宗有事,我自然不该坐视不理,可我如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帝高阳淡淡的道:“我一身修为尽散,这会儿连你都打不过,我就是应了你所求,怕也是压不住那些动了歪心思的长老们。”
帝高阳其实不大明白,扶摇为何会让她暂代宗主一职。
按说她修为尽失这事,也没刻意隐瞒过,赤炎之前拒绝帮忙的时候,应该也提过这事才对。
那扶摇是因何以为,此时此刻,一个修为尽失的人,还能处理好八弥宗这一团乱呢?
对帝高阳接连的拒绝,扶摇难忍气愤:“太师祖好歹是天顺的摄政王,纵然这会儿没了修为,权势却失踪都在,别说八弥宗,就是其他四宗,您也是有话语权的。”
“如今八弥宗内忧外患,需要您来主持大局,怎么您就非要一再推脱呢?难道在您心中,这点师徒情分就如此浅薄么?”
“也是,您来八弥宗也不过月余,能有什么感情呢?”
“怕是压根也没怎么记得当初对师祖那几句点拨,也就师祖他老人家一心念着。”
“只怕在您眼里,师祖和这八弥宗不过就是累赘罢了!”
扶摇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倒是心里畅快了许多,可这话赌气的成分居多,说完他便觉得后悔了。
可这话已经出口,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又想到这不到两日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承受着各方压力,心中不由得委屈,干脆就犟了起来。
帝高阳倒是没想到扶摇会知晓她摄政王的身份。
不说天高皇帝远,信息不大流畅,单说三国并没有她的画像流出,就足以让她毫不遮掩的顶着这张脸出门了。
何况,就是在天顺帝都固安城,那些个有头有脸,常常出入宫廷的人,也有大半的人没有见过她的容颜。
扶摇能知晓她的身份,着实让她有些惊讶:“你是如何知晓我是天顺摄政王的?”
扶摇抿着唇,没有回答。
“你不说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事。”帝高阳淡淡的道:“只是朝廷和各宗门,向来各自为政,你既知道我的身份,那这代宗主一职,我就更不能应下了。”
“扶摇刚刚言行无状,愿领责罚,只是希望太师祖能在考虑一下暂代宗主一事。”扶摇郑重的行了一礼。
又道:“太师祖的身份,我也是从族中堂弟那里知晓的。他从南城过来,本是想来八弥宗求助,没想到……八弥宗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江。”
帝高阳想了想,问道:“南城?镇南王的蕃地,你是沈家的人……你那同族堂弟,是沈司药?”
扶摇微讶,倒也没有否认,点头道:“正是他。镇南王府与我沈家同出一脉,只是父辈间平日往来不多。”
想了想,他又道:“太师祖可以不管八弥宗,难道连镇南王那里也不管么?您可以说宗门和朝廷向来各自为政,互不干扰,那南城呢?那可是天顺的疆域,您难道也能不管么?”
“且根据堂弟的叙述,那袭击南城的,十之八九和袭击宗门的是一伙人,这分明是一场针对天顺的阴谋!”
“既然无论是宗门还是朝廷,敌人都是相同的,干嘛还要分个彼此呢?”
扶摇不遗余力的游说着帝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