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一个人继续往前走。待走过繁茂高蓬的藤萝花架,完全的景象才现在她眼前。
花架下置了一张黄杨木桌,上头摆满了时令瓜果和吃食,小丫头们笑嘻嘻地一道接着一道地上菜,木雪站在木桌边,温柔微笑着帮忙摆放酒水。
她今儿穿了一件翡色夹素单衫,肩处蓬起来一些,柔顺的发丝便顺着肩处徐徐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里,绦带绕着腰围一圈束起来,动作间,姣好的身姿毕露无疑,愈发显得她容姿柔美驳秋月,纤腰细弱不堪折。
钱玉远远看着,不由得舔了舔嘴角,觉得心里忽起的火焰能把她烧得融了。
并不是情/欲高炽想对她做些什么,而是她每见她一次,心里对她的爱意便如附蛆入骨的毒/药一般,增长一分,这几月来,每日与她相见,那份毒怕是都深入骨髓,解不了了。
木雪问她为何那般喜欢她,其实,她自己也不知晓缘故,只是看见她便抑制不住地想亲近她,这份爱意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让她说也说不清楚。
可若是对木雪说这些话,她定是又不相信的,难道,她真得把自己的心肝挖给她看,她才会相信她的真心么?
正痴痴想着,忽然耳边有女子调笑声响起,“钱公子,也是被邀来赏花的?”
她一转头,淳于敷美艳的笑容便绽放在她眼前。
她今儿穿了一件普通的朱色罩衫,虽无有什么多余的修饰,可也将她胡塞血统里的美貌托显得淋漓尽致,脸上那道疤痕不但没给这份美貌减分,反而让她更添了几分塞外的野性。
美则美矣,却似蛰伏的寒蝎一般,不得近人。
“是啊,淳于姑娘在新的厢房住得可还惯?”
“托钱公子的福,文施不过是山野人家的女儿,有什么惯或不惯的,有地儿住,就是万幸了。”淳于敷淡笑着说完,看看木雪那边,见酒菜准备得差不离了,笑着对钱玉道,“钱公子,咱们一道过去吧。”
钱玉不置可否,随着她一道走到了木桌边。
正忙活的木雪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她们,轻笑道,“来得正好,东西都备齐了,快入座吧。”
说完,她拉过来一个小丫头,对她嘱咐道,“今儿个就不要你们侍候了,我在园子东边替你们也办了一桌吃食,你领着家里的丫头们都过去吃吧,对了,你再去寻你钱珠姐姐,告诉她,男女不同席,钱多和那些小厮们就别让他们进来园子了,在东边角门有个厢房,多准备些酒肉,够他们闹腾的了。”
“唉!”丫头们听说,欢天喜地的退下了,方才还热闹嘈杂的花园瞬时冷清下来。
“可真冷清。”钱玉随手夹了一块竹笋鸡放在嘴里,叹道,“这园子这么大,只咱们三个,一些也不热闹了。”
淳于敷闻言,轻笑道,“赏花,当然得静静的赏,图热闹,还能沉下心,品味美景么?”
“如今不热闹,往后可就没热闹的时候了。”钱玉低声道,“咱们在这的安生日子,也长不了多久了。”
只要秋季一到,草原上荣草枯黄,柔然人缺乏食粮,必然会过来抢掠攻城,这座齐国北疆最富饶的县城定然在劫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