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烧得有点热,纪盈躺看着房顶心想。
“你生气了?”她弱声问。
把她放回房间后,陈怀就出了门去差人追查那群山匪的下落和今日的事缘由,喜雁给纪盈收拾了一番给她盖上了被子,这时陈怀才又进来问她如何了。
“没有。”他答。
喜雁关上了门,陈怀闭眸站在桌前,离她七步远:“今日的事是我拖累你。”
“没生气,你给我擦手,捏得我手腕疼到现在啊。”她当听不见前一句话。
“你先歇息。”他双手放在了门上。
蜡烛烧得化了一半,黏黏糊糊的蜡向下滴着,纪盈盯着那烛:“站住,怎么,生气也是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哥?”
“是。”
“你要是欠他的恩,你就去他的坟头磕头,磕响点儿他听得见就完事了,别放到我身上。”她是真想大声,可惜没那个力气。
他没有继续推开门,纪盈闭上眼:“过来,我想……圆房。”
“从前是我说笑的,我无冒犯你之意。”
“我没跟你说笑,”纪盈突然嗤笑,“你在装什么?就算你跟我和离,把一个和离过的女子完璧归赵,有何意义啊,这世上的人会少议论我几句吗?只有你觉得这是对得起恩人,简直道貌岸然,掩耳盗铃。”
“纪盈,别胡说八道。”陈怀低首,盯着那门。
“你为报恩,一句话就要送我走,假仁假义。我父母双全,还有个爱管着我的长姐,实在不多你一个自以为是来保护我的人,”纪盈觉得自己声音有些抖,咬着牙用着那点儿力气接着说,“这世上要上战场,要历险境的人只有你一个吗?偏偏就你不能成亲,不愿拖累,那么慈悲你找个庙里被人供着叩拜好了。”
“别说了。”他揉揉额心。
“我偏要说。就算我心悦之人明日将死,我今日也不会放手。你跑什么,躲什……”
下颌被捏得不敢再动,唇齿直接撞了上来,不似之前在林中她的蜻蜓点水,蛮力的唇舌交缠逼得她没能把话说完。
被子被掀开,好在炭火够盛她并不觉得冷,伏在她身上的人双眸里的怒意终于溅了出来,那是从把她抱起时就存在眼底的,终于不能再压制。
她呼吸得越来越难,唇舌才分离开。
“故意气你的,”她随意解释着方才的言语,看到他失控的怒意笑,“再问一次,为什么生气?”
因为嫉妒。
哪怕明知她是被陷害的,那个场面仍旧让人按捺不住情愫。
“你心悦谁?”他没有答话。
“我要圆房。”她也答非所问。
“那为什么要圆房?”
“因为我喜欢你。”
她说得小声,声毕,他的眼眸也闭上,似乎在思虑什么
“有多喜欢?”他声音发哑。
“生死相随说出来,便有些假了,”她盯着他颤着的眼睫,“圆个房,足够了。你还要接着装圣人吗?别名柳下惠。”
有一瞬间纪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他的章法也没比那时候强,由耳下至前胸,温热的唇急不可耐,寸寸纠缠。
“为什么生气?”她轻吟时还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