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昙生见她已经猜到了,索性道:“阿兄也不是有意瞒你……这玉佩是萧九郎亲手雕的。”
“我不管什么萧九郎萧八郎的,总之你把它还回去,”钟荟想了想,为免节外生枝,还是一次将话说开了的好,便道,“阿兄,我已经同阿婆说好了,什么范四郎、萧九郎都不嫁。”
姜昙生握着玉璧思忖了半晌,只得原样收回去:“行吧,我去回了他。”
钟荟打发了姜胖子,心满意足地回到院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细环饼叫过来:“那罐‘相煎何太急’还剩多少?你替我都取出来包好,明日我要带到公主府去。”
细环饼领了命去了,不一会儿回来禀道:“小娘子,奴婢同您说件事儿,您莫要急躁……那梅条……长了毛……”
“啊?”钟荟没明白过来长毛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发霉了……”细环饼几乎是哽咽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人呢。
钟荟这才明白过来,再一想,家里这些收在地窖里的尚且发了霉,给阿晏那包在她袖子里不离身地捂了一个多月,岂不是霉上加霉?
阿晏他全吃了……钟荟如遭雷劈,脑子里嗡嗡直响。
***
第二日,钟荟起了个大早,让婢子将昨天去梅四娘的铺子买来的一罐玫瑰蜜枣装上车,迫不及待地往长公主府去了——她得先到那里换衣裳,然后坐长公主府的车马去钟家。
折腾了一番终于到了钟府,一打听,卫十一郎却已经回家了,而下次的课在六日后。
有了上回的前车之鉴,钟荟对那蜜饯再不敢掉以轻心,简直到了杯弓蛇影的地步,矫枉过正地把罐子搁在回廊角落里,仍然不放心,每日都得打开确认几次才放心。
如此忐忑地捱了六日,终于又到了休沐日。
卫琇天未亮便起来了,盥洗更衣完毕,在窗前盯着那天空一点点亮起来——仿佛有他盯着,天空就能早些破晓似的。
不过他到了钟府却没有立即去找姜二娘,而是先去了钟熹的院子。
钟老太爷前日起夜着了凉,有些咳嗽。
卫琇将去凉州的事告知,末了郑重其事地跪下来行了个大礼道:“阿晏有个不情之请。”
***
钟荟卯时未到就醒了,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捱到天色微亮,叫了阿杏来替她盥栉梳妆,在房中坐立不安地走了几个来回,还是忍不住掀开门帷走到院子里。
昨日下了半夜的雪,庭中的草木银装素裹。此时离上课时间还有近一个时辰,常山长公主屋子里没有丁点动静,想是还没醒。
钟荟自己也不知道大清早的站在寒风里做什么,只是一颗心太雀跃,若是待在一处不动,好像随时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绕着院子踱了一圈,鬼使神差地将院门一推,整个人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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