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时候就喊我家爷,我家殿下,我家夫君,不喜欢的时候就是个劈柴的,是你村头的阿骁哥。”
“惯的你。”
南香哼笑一声,拿了张小板凳来,抱着兔子看他干活,就跟一小监工似的。
张氏出门见到这场景,又是吓得不清,她狠狠剜了南香一眼:“你咋这样啊。”
南香道:“娘,你可不知道,以前我在东宫的时候,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宫女,手底下一堆太监宫女的,特别会监督人干活。”
张氏已是被她气得头昏脑热,“那也不能让他干这些。”
张氏连忙叫住李骁,对他嘘寒问暖,各种疼爱远远胜过自己的亲女儿,又知道他从小“爹不疼娘不爱”,更是多了几分慈爱怜惜。
“以后咱家就是你家。”
“少惯着她。”张氏十分嫌弃自己的亲闺女虎儿,“可别仗着阿肖疼你,你就如此嚣张跋扈,你以为你当真是只母老虎啊?”
李骁道:“我听伯母的。”
“就是,可别惯着她。”
“早知道一开始就告诉爹娘你是太子。”南香气鼓鼓的,李骁在姜家日子越过越自在,他如今可是姜家“备受宠爱的准女婿”,他自个不愿意亮明身份,就这么当着准女婿,好得很。
“明明回的是我家——你怕是要乐不思蜀了。”
李骁笑着将她抱进怀里,低声哄她。
“从小皇帝皇后偏疼我大哥,现在倒好,我倒成了那个被偏爱的人。”
姜家夫妻俩样样都偏着他,这滋味当真不错。
南香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心疼,她回身抱住他,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那我再做几日母老虎,教我爹娘多疼疼你。”
“舍不得委屈我家母老虎。”李骁笑着说,如今他能坦然说出这些来,已是将过去都放下了。
南香气闷:“母老虎你叫不得。”
凭什么叫她母老虎?她自己叫得,别人叫不得。
“好好好,虎儿,孤的好虎儿,并非母老虎。”
南香磨牙:“殿下怕是忘了,奴婢是贴身伺候您的宫女南香。”
“嗯,香香,孤还记得,孤的南香,乳名虎儿。”
南香张口咬上了他的脖颈,留了两排牙印。
李骁无奈道:“孤的虎儿真会咬人。”
南香哼了一声,不想搭理他。
“还生气呢?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南香好奇道:“什么地方啊?还不回宫吗?”他们出宫有些日子了,如今爹娘也见过了,也该回去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李骁卖关子。
等到了下午,用了饭,李骁让南香小睡片刻,方才唤醒她,将她带到了一片竹林,南香如今怀着身孕,白日里嗜睡的很,路上在李骁的怀里闭上眼睛又睡过去了。
等她醒来见到一片竹林的时候,登时吓了一跳,等她再见到那栋尚未建好的小竹楼时,更是吓了一跳,李骁带她去周围转了转,不远处有瀑布,还有一条小溪穿过,春日里竹林发了新笋,他们折了不少笋子,还有山野中的花。
回到那处还未完成的小竹楼,南香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它,望着那一栋还未封顶的两层小楼,那是很素雅的绿色,一根根竹子并排,踩在竹子铺成的走廊上,耳边能听到吱呀吱呀的声音。
一楼已经建好了,她隔着窗户看里面,午后的日光照射进去,亮堂堂的,青翠的绿意布满她的面前,好亮啊,她忍不住伸手去掬那一缕照进来的阳光。
“忙了好些夜里,喜欢吗?”
南香转头看着李骁,她的眼睛里含着一汪莹莹的水,荡漾着微光,灼灼发亮地倒映着他的面容。
她的阿骁,她最喜欢的人,明明是最骄傲的太子殿下,怎么总干出梁上君子这样的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为她盖房子。
“喜欢。”南香的目光迷离,恍然想起了那日李骁带她去买胭脂,想起了那棵满是红绸带的树,更是想起了自己曾经许下的愿。
她为自己许下心愿的时候,并未想过还会有实现的那一日。
“阿骁,知道我为什么想住在竹林深处吗?”
“因为一看见竹子,我就能想起你。”
那才是她心底埋藏最深的愿望。
他是那高不可攀的竹枝,她从未想过能攀上他,如今他已经在她身旁,他在的地方,便是她的归处。
李骁将屋顶封好,南香与他一同布置这栋小竹楼,他们用红绸布装点了这翠绿的屋,檐下挂上了红灯笼,李骁还不知从哪里讨来了一簸箕毛绒绒的小鸡仔,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他们将小鸡仔养在了院子里,南香撒了一把米喂给它们吃。
李骁刨了几个坑,将几株还在开花的桃树种在院子里,南香在一旁哭笑不得:“能种的活吗?”
“等几年再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香给桃树们浇了水,她还拿出针线箩,为李骁绣了一根发带,她亲手替他穿上红衣,束上发带,就连她自己,总是一身鹅黄宫女装的她,也换上了红色的衣裙,灼目如火的颜色,在这一片竹林中更是显眼无比。
没有告诉任何人,竹屋里唯独他们二人,他们两人拜了天地,饮了合卺酒,南香把自己给了他,他夜里待她很温柔。
累了,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睡前仍看着那一缕交结的青丝。
南香做了一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