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澈动作娴熟地开弓射箭,虽未中头部,却也是穿过内脏一招毙命。
这只野狐是公主先发现的,便算作公主的吧。荀澈翻身下马将野狐捡起交给陆云卿,陆云卿推辞一二后架不住荀澈的热情,笑着将野狐收入囊中。
既如此,下一个猎物不论是什么,都算作是荀大夫的吧。
两人猎到的第二个猎物是一只雉鸡,荀澈依照陆云卿方才所说,取了雉鸡过来收入自己的囊中。
小心。一阵急促的男声传入耳中,陆云卿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不远从的草丛里钻出一只负了伤的野猪。
那野猪显然是有些痛急了眼,不管不顾地往前横冲直撞,后方追赶它的人有三个,皆是穿着骑装二十出头的年轻郎君,其中一人陆云卿只消回头看一眼他的身形就将他认了出来。
顾勋。陆云卿的脑海里这两个字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担心的是自己后方的荀澈,不知道野猪会不会伤到他。
陆云卿猛地调转马头拔出箭瞄准野猪,她没有把握射中眼睛,只能去射它的腿。腿是射中了,那野猪痛的红了眼,双眼死死盯着陆云卿狂奔而来。
公主快走。荀澈又急又怕,野猪力气极大,报复心极强,若是让它追上,陆云卿就危险了。
电光火石间,侧方又窜出一人射中了野猪的眼睛,野猪吃痛停顿了一下,荀澈忙又添上一箭,野猪双眼看不见路,只能在地上胡乱的跑。
一时间顾勋三人也赶了过来,几人合力围攻野猪,不多时野猪就倒在地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见过太子殿下。四个郎君齐齐双手抱拳想陆承煜见礼。
陆承煜淡淡扫视他们一眼,握着缰绳让马儿缓步走向陆云卿,皇姐没事吧?陆承煜皱着眉头平声问道。
陆云卿摇摇头,无事。多亏了你与荀大夫。这野猪既然是他们先发现的,就算作他们的吧。
陆承煜对于这头野猪该给谁并不感兴趣,既然陆云卿不想要,他也懒得去管。听陆云卿说无事后舒展眉头温声问她:皇姐狩了多少猎物了?
陆云卿看一眼荀澈,又看一眼挂在马背上鼓鼓的布囊,笑意盈盈地回答说:有一只野狐、一只果子狸和两只野兔了。
陆承煜也跟着笑了起来,那皇姐可要加油了,孤已经猎了七只猎物。
好啊。我与荀大夫会好好努力。
说罢与荀澈扬鞭催马离开了,陆承煜则往山顶的方向去。
原地只留下顾勋三人和一头已死的野猪。彼时顾勋还在望着陆云卿离去的方向发呆,他努力想要去找一找脑海中关于陆云卿骑马的场景,好容易想起的那一幕却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
他在漫天大雪冬日里为她猎白狐的时候,他的心思是龌蹉的,他带着的不是情爱与真心,而是攀附与虚假,他的目的是在所有人面前做戏,让陆云卿被他打动并爱上他,那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迫于无奈是受害者,因为家人和世事将他逼的太紧。
在他的想法里:他爱的人明明是是表妹程芷嫣啊,如今却要勉为其难地去对一个不爱的女人示好并娶她,他的苦可有人去体谅?
顾侯?忠勤伯府的二公子轻声唤了他一声,太子殿下和公主都已经走远了,这野猪要怎么处理?
你们随意处置就好。说罢就魂不守舍地追着陆云卿和荀澈的方向去了。他突然很想知道陆云卿的骑射如何,是否也会想投壶那样带给他一个惊喜。
顾勋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窥者,偷偷窥探陆云卿的一言一行,实际上他早就这样做了,从陆云卿嫁入长平侯府那日起,他就派人监视她,而她却浑然不觉。只不过这一回充当窥探者的人是他,他的眼睛直接告诉他一切。
原来她并不是只会风花雪月的娇养女子,她喜欢投壶,她会骑射,她在面对危险时并不会手足无措只知害怕。她有许多他从前不知道的爱好和长处,她娇小的身体里有临危不惧的勇气。
晌午的时候两人抽空找了一处平地坐着吃了些馕饼充饥,略歇一会儿才继续狩猎。落日西斜,陆云卿与荀澈满载而归,营帐前已经有侍从在堆火把准备生火了。
今年的秋狩狩到猎物最多的人自然还是平帝,排在第二位的则是陆承煜。大家狩到的猎物会有一部分变成今晚烤在火上的食物。
夜幕降临,皓月当空,上百号人围坐在明亮的火堆周围,上座上坐着的人是威严肃穆的平帝,他的左手边是陆承煜,右手边则是姿容绝佳、温婉恭顺的郭贵妃。
陆承贤年纪尚小,今日的秋狩他不过是来走个过场,老老实实地跟在两位皇兄后面涨涨见识,争取过两三年也能自己猎到猎物。
大皇姐,我发现荀大夫他好像在偷偷看你呐。陆承贤离开嘉嫔身边来到陆云卿的跟前,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是吗?或许只是无意间看向我的,我们也算是旧友。陆云卿觉得陆承贤的话孩子气,什么偷看不偷看的,荀大夫可是京中出了名的正人君子,该是知道非礼勿视的。
此次的秋狩持续了两日,第三天东方既白的时候,众人穿戴齐整整理好行囊又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