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雨被他的话吓得花容失色、脊背发凉,豆大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与其被刑部的人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地指认出家世强大的宋良娣累及家人,倒不如现下就依宋良娣提前告诉她的说词将事情全推到徐承徽身上。
是徐承徽,都是徐承徽逼迫奴婢这样做的。徐承徽害怕魏承徽生出儿子会让她和朝暖郡主彻底失宠这才想出的这个法子。她先是千方百计让朝暖郡主接近魏承徽进而隔三差五地去魏承徽的屋里,接着又收买奴婢让奴婢趁茗尘和闵溪不注意偷了魏承徽常戴在发间的金簪作为所谓的证物。奴婢给朝暖郡主下毒的时候每每都在自责,徐承徽却以控制好量便不会让朝暖郡主有性命之忧来麻木奴婢。当初徐承徽找上奴婢的时候周嬷嬷也在,后来周嬷嬷还给奴婢送过两回药,娘娘若不信的话,把周嬷嬷拿了过来一问便知。
徐承徽一脸错愕地看着清雨,显然没想到清雨会改口把事情全然推到她的身上,还把她的心腹周嬷嬷也推了出来,想必是宋良娣提前教她这样说的。
先将魏书辞拉下水关进冷宅,解决了心头大患。等陆承煜回来再让清雨在刑部的审问下改口,以陆承煜对魏书辞的宠爱必定会要了自己的命替魏书辞报仇。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偏偏她还傻傻的以为只要坚定不移地站在宋良娣那边帮她对付魏书辞,宋良娣就会容得下她和陆朝暖。现在看来显然是她错了。
徐承徽几乎是心如死灰,她到现在才意识到宋良娣此人的可怕之处,可是有什么用呢,连她心腹周嬷嬷都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宋良娣的人,她还有什么办法去跟她斗呢。
周嬷嬷被人缚住手脚压过来的时候,清雨还跪在地上轻声抽泣,宋良娣给了周嬷嬷一个眼神,周嬷嬷意识到情况有变,强装镇定地跪在惠妃面前,语气平平地问:不知惠妃娘娘找奴婢过来,所为何事?
什么事,你心里难道不清楚?惠妃看了眼清雨,冷声说道:她已经将所有事情都给招了,徐承徽与清雨见面的时候你可在场?
周嬷嬷便道:回娘娘的话,老奴并不知道徐承徽与清雨见过面。
可是清雨说,你曾给过她两次药。如今那药已经被搜查出来,难不成是清雨诬陷了你?
老奴并不知道清雨为何要攀咬老奴,老奴真的与她不熟。
惠妃显然失了耐心,板着脸沉声道:既然周嬷嬷不肯说实话,本宫只好把你们二人都送去刑部,真话假话自有定论。
清雨有模有样地抹抹眼泪冲着周嬷嬷哽咽道:周嬷嬷,你就实话实说了吧,那刑部是什么地方,没有他们问不出的话,你如今招认了,咱们都可免了这皮肉之苦。你说你没见过奴婢,那你可敢赌咒发誓?
我周嬷嬷面露惧意,跪走到徐承徽的跟前扯着她的衣裙开始哭诉起来:老奴一把年纪了,去了那刑部必定是要瞒不住的。主子啊,郡主她还小,你就认了这罪吧,说不定殿下念在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会饶你一命。若真个把事情闹到刑部,只怕殿下就算有心饶你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忠心为主的感觉,旁人听了非但不会觉得突兀,反而添了几分可信度。
徐承徽一脚踢开周嬷嬷,冷着脸问她:你为何要背叛我?
周嬷嬷继续演戏,老奴并非背叛主子,老奴都是为了主子您啊。
惠妃娘娘,主子她是一时糊涂才会做下此事,求娘娘看在她为太子殿下开枝散叶抚养郡主的份上暂且饶主子一命。周嬷嬷再次来到了惠妃跟前。
惠妃并不理会周嬷嬷,只将目光落到了徐承徽的身上,徐承徽,如今清雨和你身边的周嬷嬷都指认了你,你可有话说?
徐承徽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后睁开眼,咬牙语气艰难地回道:妾身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那就是认下了。惠妃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良娣一眼后收回目光,如今太子不在宫中,便先将徐承徽囚禁起来,待殿下回来再行定夺。
魏书辞觉得此事与宋良娣脱不开关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惠妃却是对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就此作罢。
徐承徽被人带下去后,惠妃只留了魏书辞一人去偏房说话。
娘娘不怀疑宋良娣吗?魏书辞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惠妃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水,微微颔首不置可否,怀疑。然而让徐承徽一人将此事承担下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为何?魏书辞不解。
去岁圣上才刚收回了太子的兵权,宋良娣的母家是工部尚书府,本宫这样说,魏承徽可明白了?
如今陆承煜在朝堂上本就顶着许多压力,可谓是如履薄冰。若事情牵扯到宋良娣的身上无疑是得罪工部尚书,那样只会让陆承煜的处境更加艰难。
魏书辞点头,妾明白了。
惠妃放下手中的茶盏,拉了魏书辞的手过来语重心长地道:明白就好。你如今是太子心尖上的人,本宫相信太子,亦选择相信你。太子回东宫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魏承徽心里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