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尘啊,我就是魏书辞以为是茗尘怕她捂着头睡觉特意过来给她揭被子,不料抬起头看到的却是陆承煜那张眉头微皱也依旧很好看的脸。
我看书辞平日里胆子挺大,怎么打个雷就害怕了?陆承煜板着脸故作严肃,不苟言笑地问起话来。
谁说我怕了,我就是觉得风大有点冷来着。外头还下着雨,殿下怎么这时候过来了?魏书辞避开那双试图洞穿她内心真实想法的深眸,下意识地往里面挪了挪。
陆承煜看着她让出来的那块地方,舒展眉头勾起一抹浅笑,书辞这是请孤睡上来的意思吗?
魏书辞此时此刻很想白他一眼,奈何双方实力悬殊,根本不就需要犹豫就直接将这个想法扼杀在脑海里。
还不等魏书辞说出否认的话来,陆承煜已经走到衣柜前准确无误地寻了寝衣出来换上,赶在下一个惊雷前钻进床上将魏书辞圈在怀里。
见陆承煜没有追问,魏书辞索性揭过这页扭转局面,殿下这么晚了冒雨过来做什么,若淋了雨受了凉便是妾的不是。
陆承煜搂着怀里的小人轻哼一声,嗓音低沉:是啊,这样大的雨,夜也深了,孤巴巴地过来做什么呢?
魏书辞眨着水灵灵的眼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故作高深地分析道:这世上莫名其妙的事情也多了去了,兴许殿下就是莫名其妙想见妾,莫名其妙想雨天走走夜路。至于为何会走到妾的屋里来,许是因为咱们的院子隔的近。
完美,肯定就是这样。魏书辞觉得自己分析地很到位,正得意间,又一道惊雷落下,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魏书辞条件反射地闭眼捂住耳朵,陆承煜也及时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等雷声渐渐停歇后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书辞不怕,孤在这里。
嗯。魏书辞心情平复下来,瞌睡也就跟着上来了,加上陆承煜的怀抱的确很暖很舒服,不多时便进入了睡梦之中。
次日魏书辞醒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开始回想昨晚的事,总觉得不大真实,心说陆承煜这样的男主人设竟然会因为担心她被雷声吓到就大晚上地冒雨跑过来吧。
姑娘醒了。茗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将她从胡思乱想拉回到现实。
殿下昨儿夜里过来了?魏书辞一面配合茗尘给她穿衣服,一面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到。
茗尘疑惑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皱起眉头轻轻反问一句:姑娘难道不记得了?殿下昨儿冒雨过来的呢。
果然不是在做梦啊。魏书辞不禁心头一暖,容光焕发地叫茗尘替她梳个简单的倭堕髻就行。
今日是华阳长公主的生辰,听闻长公主年轻时是洛阳城里有名的美人,她的一双儿女亦是个顶个的出挑。等姑娘临盆,明年长公主的生辰宴姑娘就可以同殿下一起去了。到时候我托姑娘的福也可以长长眼瞧瞧清河县主和小公爷生的是何模样了。
华阳长公主是已逝惠纯贵妃的独女,惠纯贵妃与平帝的母亲端懿太后是手帕交,两人入宫后互相扶持度过了许多大风大浪。华阳长公主自幼与平帝在一处玩,加之端懿太后命里无女,平帝便将华阳长公主视为胞妹一般,登基后不久便封她做了长公主,食邑五百户。
论辈分,陆承煜是要管她叫一声皇姑的。既然是长辈的寿宴,陆承煜便不好推脱,下了朝处理完公务便坐上马车往定国公府去了。
宴会上觥筹交错,皇亲国戚、簪缨世家的大小主子做了满满一堂,堂外的亭台小榭处聚着许多贵女妇人,屏风隔开的地方坐着一群年轻郎君,或饮酒赋诗,或开怀畅谈,好不热闹。
陆云卿看着曾经一起长大、有着和衣家庭的朋友们梳了妇人样式的发髻,说起自家那口子面上的表情或是高兴或是生气,虽然各有各的烦恼,但是像她这样闹到和离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饮下了小两杯烧刀子,陆云卿这会子只觉得头脑发涨的厉害,叫侍女泡了醒酒茶送上来,满满当当地喝了两杯后便辞了几位好友自个儿往园子里去赏春日百花。
园子里不似席面上热闹,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偶尔可以看见几个行色匆匆的小丫鬟,再不然就是同她一样出来透气闲步的贵女、郎君。
陆云卿走到一处花团锦簇的亭子前时,还未进去就看见了一袭玄色勾金线长袍的陆承煜和白色常服的荀澈。
你们倒是会躲清净,一早就来这里坐着了。陆云卿笑着打趣二人,迈着莲步走到亭子里往两人对面坐下,紫陌便在亭子的石阶下站着。
皇姐在女宾席与几位好友玩笑交谈,孤与荀大夫自是不好过去叨扰。荀大夫说皇姐喜静,又爱赏花,故而特意挑了这处景致好又安静的亭子。便不是心有灵犀又何妨,皇姐这不是如荀大夫所言过来了。
陆承煜的这番话说的有门道,冰雪聪明的陆云卿自然听得出他这话里的意思,又不想叫他得意,少不得做出一副听不出话外之音的样子。
陆承煜深深看了荀澈一眼,见他傻坐着不说话心里便有了计较,卖他个人情主动寻了个借口先行离开。
孤还约了人喝酒,这便先行一步了,皇姐与荀大夫自便即可。说罢整了整衣衫跨着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