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解了。”晴微如实答道,又伸手将那支镶了宝石的云凤步摇给她簪上,“那日奴刚好见了濯束侍卫,悄悄问的。”
凤攸宁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在这偌大的东宫,除了她带过来的晴微和绮烟,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只有濯束与潜策了,况且他们两个日日跟随在戚星阑的身边,这种事情上定是不会出错的,更何况他们也没必要去骗晴微这个小丫头。
这么想着,方才听得门外有动静,便见绮烟进了内殿来禀:“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凤攸宁起身去迎,唇畔勾上一抹温柔的笑,“臣妾恭迎太子殿下。”
“恩。”戚星阑带进了屋里一阵凉飕飕的风,他瞥了一眼正站在门口的那道纤瘦的身影,从另一侧的屏风绕进了内殿。
凤攸宁只当他是应了前几日说的那句不想见到她的话,并未多作留意,跟着进了内殿。
晴微奉热茶进屋的时候,戚星阑正站在熏炉旁抖着身上的寒气,那背影让她不由得怔了一下。
从前崇国的先皇在冬日里来看她家公主的时候,也总是先在熏炉前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再跟女儿亲近。
只是不知这位太子殿下是否只是因了平日里的习惯……
“愣着做什么呢。”凤攸宁已然走到她身前接过了那盏茶。
“没……”晴微悻悻地退到一旁,没敢提自己方才的思虑。
凤攸宁则是将茶递到了戚星阑面前,“殿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戚星阑看她一眼,默默接过茶盏饮了一口,这才在榻上落座。
“太子妃近日在这正沅殿禁足可还好?”
这一句话说的也不知道是想要嘲笑奚落还是客气一番,凤攸宁听着只笑了笑道:“既是殿下安排的,自然都是好的。”
挑不出任何毛病。
或许是因为自己见过凤攸宁不同的一面,戚星阑眼看着她做出一副“我最贤惠”的模样,莫名的就想起来承鸾宫的那位,火气直冲头顶。
他将茶盏往桌上一撂,沉声道:“今晚父皇在锦鸯殿摆宫宴,一起守岁。你同我前去,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清楚,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这么想着,朝戚星阑福了福身,“臣妾遵命。”
“还有一事。”太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不善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凤攸宁见他那个意思,便往前凑了两步,洗耳恭听。
“秀春死了。”
凤攸宁的心猛地一沉,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言语。
戚星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绕了一圈,最终又落回在了她那对满是惊讶的杏眸上,“濯束还未来得及审她,人就被杀了。”
“还未来得及审问……所以……”她没敢再说下去。
“所以秀春死前最后指认的人是你,杀她灭口嫌疑最大的也是你。”戚星阑淡淡说着,端起茶盏又呷了一口茶,“太子妃可知,毒害太子是该当何罪?”
“我……”她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发现不知该从何说起。
冷静,冷静。越是这个时候她越该冷静。
凤攸宁暗自这样想着,总算是静下了心来,她抬眼对上那人冷冽的目光。
“此事是何人所为,太子殿下心中自有决断。臣妾只听从殿下的安排便可,其余的不会多言。”
屋子里霎时间静了,他们二人面对面只看着彼此却没人说话。候在外殿的感受到里面紧张的氛围,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一时间,正沅殿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戚星阑定睛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堪堪说出一个字,“好。”
他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撂下一句“晚些时候我来接你”便快步出了正沅殿,只留给凤攸宁一个冷傲的背影。
“公主,方才是怎么了?”绮烟看主子一下子垮了下来,赶忙伸手扶住。
晴微与她一同搀扶着凤攸宁往榻边上走。
“秀春死了,”凤攸宁的声音里几乎带了颤抖,“他们还没来得及审问,人就死了。”
“什么?!”晴微一下子慌了神,“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凤攸宁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她与戚星阑虽然都清楚秀春背后的人是谁,但东宫突然死了人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真的被有心人给利用了,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要看的还得是这东宫的正主,太子戚星阑如何决断。
看来今晚的团圆宴,怕是要有一出好戏在等着她了。
*
已是傍晚,天边一团橘红色的云将整个皇城笼罩在下,为那红墙绿瓦又添了一层亮澄澄的金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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