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绮烟果然与母国还有着密切的联系……
这一晚,凤攸宁又是难以入眠。
近几日那噩梦又将她缠住了,夜夜闹得她不得安睡。她心中放心不下戚星阑 ,去阑宁居也就频繁了些。
距离戚星阑秘密回京已有半月之久,北境那边竟是还没有动静,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应当就在这几日。
这般思量着,凤攸宁不由得想起了与戚旭第一次见面时他那张苍白的脸上轻佻又诡异的笑容。
都说这郢王与五公主关系最好,因了五公主戚月苒年少时曾被这位小皇叔救过性命。
可那日她扮成婢女去锦鸯殿寻戚星阑时,曾瞥见过五公主抱着儿子与郢王相谈甚欢,瞧起来倒是有几分天伦之乐的意味,尤其是启儿的眉眼,与戚旭倒是像极了……
她心中忽的冒出一个念头,又被她给狠狠掐灭了。
且不说戚月苒嫁至北境付家,与郢王守着的南境相隔多远,便是不远,这□□之事也不会在皇室中出现。
凤攸宁摇了摇头,合上双眼逼着自己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待几缕淡淡的光透进纱帐,她才有了睡意……
翌日,凤攸宁因前一晚不曾睡好整日都懒懒的,倚在榻上绣着些小玩意儿解闷儿。
晴微与绮烟在一帮候着,潜策亦是如同往常一般守在外面。
上午过后,承鸾宫的人来寻她,说是皇后拟好了端阳的安排,让她过去瞧瞧一同商量。
凤攸宁面上和善地应着,心中却是不大乐意。
明明都已拟好了方案,这会儿再叫她去都不如直说是叫她去学习的,后宫之主说什么要与她一个小辈一同商量,怎么看都有些虚伪过头了。
凤攸宁好歹将自己拾掇了几下,这边跟着匆匆去了承鸾宫受教。
一进大门,便见院中填了几个花坛,戚月盈、戚月希与寇暮雨正在坛边上扑一只颜色极漂亮的蝴蝶。
姐妹三人一同抬眼,见是她,有两个都僵住了笑脸。
“宁儿来了!”戚月盈自然是高高兴兴的过去迎她,只是动作大了些,惊飞了那只蝴蝶。
戚月希的脸色愈发难看了,闷声嘀咕:“母后怎么又把她叫来了。”
寇暮雨瞧着两位堂姐心情各异,回想起自己两次被姑母往东宫塞都塞不进去的囧事,脸色亦是热闹,一会儿绿一会儿白的。
“暮雨问太子妃安。”她悻悻地行礼后便往戚月希身后躲了躲。
“长姐,二姐,暮雨姑娘。”凤攸宁极为妥帖地朝着三人都回了礼。
戚月盈挽住她的胳膊,那高高竖起的长发此刻随之晃了两下,“今日也是母后将你唤来的?”
“恩。”凤攸宁笑着点点头,朝着凤菏殿走的脚步却是不曾停下,“听闻娘娘已拟好了端阳那日的庆典流程,攸宁是前来受教的。”
“对,你确实该多跟着母后学一学,毕竟日后你也是要当皇后的。”戚月盈笑着同她一起往凤菏殿走。
外面那两个便没有那般高兴了。
寇暮雨瑟瑟地望着一脸土色的二堂姐不敢吱声。她这两位堂姐虽是样貌身量都相仿,连年龄亦是相同,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戚月盈爽朗直率又很会照顾人,尽管喜欢作男儿装扮却仍旧是令人亲近的。
戚月希便是不同了,蛮横骄纵高傲得不可一世,可偏偏又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也不知神气个什么。
这会儿这位二公主便是又发作了,恨恨地瞪着那两人的背影,“身为小辈也不知帮着长辈处理事务,只知自己在东宫里躲着偷懒,什么都捡现成的,这会儿又来假惺惺的做什么。”
“堂姐,你少说两句吧。”寇暮雨颤巍巍地扯了扯她的衣角,却被狠狠甩开。
戚月希将怒气都牵到了她身上,伸手便在寇暮雨的胳膊上掐了一下,“还不是你不争气,连个东宫都进不去,做妾也没人要!”
“堂姐,你别打了,疼……”
“知道疼还不承认自己没用!”
……
凤攸宁又不是聋子,那些话自然都已清清楚楚的传进了她耳中。
她本以为那日在御花园提点了她几句,也该有点长进了,不成想这位二公主竟是已被皇后宠坏了,几日不见便越发的口无遮拦。
看来她再不做些什么,有些渣滓怕是要踩在她凤攸宁的头上了。
这次戚月希确实说得太过了,还无端牵扯上了寇暮雨,字字都往人家心里捅。
戚月盈便是想护着也不能,正准备呵斥两句,就感觉挽着凤攸宁的手落了空。
她回头,便见平日里总是一副笑脸的六弟妹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朝着戚月希那边走去。
“你还敢喊疼?我看是母后将你惯得无法无天——”戚月希骂着便已是扬起了手来准备打人,可这胳膊方才抬至半空,便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给遏制住了。
“嘶!”戚月希倒吸一口冷气,手腕上的疼惹得她小脸煞白。
“二姐说我便说,莫要牵扯上其他人。”凤攸宁冷眼瞧着她,语气淡淡的,却带了十足的压迫感。
戚月希本想挣开,却没想到她力气这般大,怎么都挣脱不开。
“凤攸宁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承鸾宫,在我母后眼皮子底下你想动我?”
她这话虽是这般说着,那双眼睛中的恐惧却是被尽落凤攸宁的眼底。
凤攸宁既然走过来了,便也没想着轻易放过她,毕竟上次的恐吓她还没找这位二姐问个清楚呢。
正好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