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的默契使然,他们二人谁都没再说什么离别的话。
如今老皇帝身子不济,自然事事皆由太子做主,戚星阑已然决定赴东境,便直接下令去提兵了。
只是凤攸宁将他送出宫门时,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这一别两人皆是有各自的重任在身,接下来的日子谁都不好过,还要每日受着对彼此思念的煎熬。
戚星阑在她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又在唇边啄了一下才肯罢休。
“父皇那边便交给你了,还有,”他说着顿了一下,抬手替她掖了掖耳畔被风吹下的碎发,一对漂亮的桃花眼中映出它的模样,“照顾好自己。”
凤攸宁郑重地点了点头,后退一步从他怀中出来,躬身行了一礼。
“愿殿下一路顺风,早日凯旋!”
忽有一阵风来,略起她的长发与他的衣襟。
凤攸宁弓着身子低垂着眉眼没敢抬起来,眼中的泪早已不受控制,她怕自己抬眼见到他的背影便是更会控制不住。
戚星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对她的那一下搀扶。
可即便只是这一个动作,所有的爱意都已包含其中,她懂。
马蹄声远去,凤攸宁在原地伫立良久,待到脸上的泪痕都被那微热的风给吹干了,这才回过神来。
香桂上前搀扶,“娘娘,可是要回宫?”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淡淡道:“去承鸾宫见盈公主。”
“是。”
从前因得东宫与承鸾宫不合,凤攸宁除了必要时皆不曾去过承鸾宫,便是连见戚月盈,都只是身为长姐的来寻她。
毕竟东宫里都是太子的人,戚月盈不甚参与宫中这些勾心斗角,在哪儿说话都无甚不方便,凤攸宁不同,在承鸾宫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就指着她出了什么错好让皇后名正言顺地罚她。
她知晓这些,自然也是不怎么去那地方。
今日难得踏足承鸾宫,正巧赶上皇后去了承御宫,倒也是免得见了面谁都不自在。
凤攸宁直直地朝着戚月盈的寻芳阁而去。
去寻芳阁的路上,势必是要路过戚月希的芸星斋,令人意外的是,芸星斋的大门紧闭,院里的宫人亦是寥寥无几。
戚月希是个最爱面子的,不可能会甘心只用这么几个下人……怕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正思虑着,抬眼便见戚月盈从寻芳阁中出来,手里提了柄长剑,气势汹汹。
“宁儿?你怎么来了?”她一惊,脚下的步子猛地一顿,顺势将手里的长剑给藏至了背后。
凤攸宁望着她微皱眉头,“长姐这般匆忙是要去何处?”
“我、我——”她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奈何身后追出来了个老嬷嬷,嘴里还嚷嚷着“公主使不得”,待跑出来见着了凤攸宁,险些摔个屁股墩儿,慌忙朝着她行礼。
“老奴该死!老奴冲撞了太子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那嬷嬷叩头道。
这便更是蹊跷了,凤攸宁微眯了眯眸子,瞧了瞧戚月盈有瞧了瞧地上的那位老嬷嬷。
她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回在了怒气还未平息下去的戚月盈身上,“长姐,我正好备了些上好的点心想来请你过去品尝,正好,长姐便同我走吧?”
戚月盈正要答应,忽的听身后跪着的那老嬷嬷说道:“皇后娘娘给盈公主留了功课,此时走不开,还望太子妃娘娘莫要为难公主殿下!”
“哦?”凤攸宁冷笑了一声,垂眸去看地上跪着的那人,“怪本宫眼拙,不知您是哪位,竟也敢作盈公主的主?”
那嬷嬷又叩头,“不、不是老奴!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
“本宫不过是想要请盈公主去喝杯茶吃些点心,你也犯不着将皇后娘娘搬出来压我。”她眼中此刻满是冷漠,像是有冰刀子一般。
那样冰冷的眼神是戚月盈从未见到过的,知她是因失了亲人又掉了孩子才会这般,这会儿不由心里跟着颤了一下,隐隐泛着心疼。
“宁儿,你莫要动怒……”
听得戚月盈开口,凤攸宁的眼神总算是有片刻的缓和,她抬手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长姐,我若是不来,都不知你在宫中竟是受着这般委屈。”
那老嬷嬷身子颤了颤,转而向着戚月盈开口:“这……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吩咐,您——”
“行了行了你别啰嗦了!”戚月盈今日本就是非出去不可的,这会儿脾气上来亦是个不好惹的,“休要再拿母后压我,大不了母后怪罪下来本公主一人受着,定不牵扯上你,这样总行了吧!”
她说着便已然拉着凤攸宁往承鸾宫外走了。
后面的人还想再拦,可凤攸宁的暴脾气他们亦是见过的,再加上主子已经那样说了,他们即便是去拦也是无用,便也都只悻悻地望着两人离开了,而后忙去了承御宫向寇嫣禀报。
这边凤攸宁带着戚月盈出了承鸾宫,一刻也不曾停,拉着她便回了东宫。
戚月盈见她那副复杂的神情,不由跟着心里别扭,“宁儿,你来找我,怕不只是喝茶吃点心吧?”
“是。”凤攸宁点头,“但我还有一事想要问长姐。”
“你定是想问阿希的事吧……”提到戚月希,戚月盈的眸色都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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