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中原还有专门报时的人,西州就没有,“现在是亥时,那就是二更了?”我问。
李承鄞点头,“走吧,我送你回鸿胪寺。”
确实也挺晚了,平日里我已经睡了,中原还有宵禁,而且刚刚时恩说李承鄞出宫若是被皇帝知道影响不好。“那走吧。”我说。
时恩很快赶了马车过来,回到鸿胪寺,五哥他们都还没睡,阿渡也在,似乎都在等我。
我献宝一样将装了蟹的食盒打开,“五哥,表哥,阿渡,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这是什么?长得好生奇怪。”阿渡首先问道。
我说:“这是长在水里的蟹,可好吃了。”说着便拔了一个蟹腿,塞到阿渡嘴里。
阿渡吃了一个蟹腿,“没想到这东西看着丑,吃着还不错。”
五哥和表哥听罢,也开始食蟹了。
我将兔子灯提到寝间,放在床榻旁的案台上,刚洗浴完毕,阿渡就进来了,一路上我们夜里都是一块儿睡的。
阿渡来到案台前,盯着那盏兔子灯,“公主,你这灯真好看,殿下送的吗?”
“嗯。”我点头。
“殿下对你可真好。”
我说:“他哪里对我好了?整天说我笨,说我粗鲁不淑女。”李承鄞有时候可讨厌了。
阿渡笑道:“中原人不是说‘打是亲,骂是爱’吗?我看殿下也就嘴上说说而已,一路上没少给公主准备好吃的好玩的,他哪天若是不说你了,你指不定就得伤心了。”
“我可能会有点不习惯,但也不至于伤心吧?”我说着就往榻上一躺,不过,若是李承鄞在我面前整天板着一张脸,话也不和我说,我估计还真得闷死。
阿渡看了我一眼,也躺了下来,没再说什么了,她平时话本来就不多。
我原本睡不着,想着明天要进皇宫见皇帝的事,但大概因为今晚走了太多的路,没一会儿就晕乎乎的,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翌日一清早,我就被阿渡叫醒了,五哥和表哥早起来了,迪莫给我梳洗了一番,又给我换上了嵌着珍珠的红色真丝织金长裙,戴上琉璃眉心坠、金色项链流苏、金镶东珠耳坠,并且系上金镶玛瑙腰链,穿上绛红硝皮小靴……一阵捣鼓下来,我身上顿时沉甸甸的了。但迪莫说,阿娘交代了,我见皇帝时一定要往精致里打扮,这样是尊重皇帝,也能给我们西州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