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虎为人忠厚,颇为惜才,因此,很看重李承鄞,在军务上面,行军打仗方面,都悉心指点,据说还有意将李承鄞收作弟子,后来也不知怎的,就不了了之了。
七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全身发烫,渗出汗来。裴照回神时,李承鄞已经丢下马匹,到前边的水涧洗脸去了。
裴照也走了过去,他一走近,李承鄞便道:“若真要有一仗,那便战,可丹蚩不是首选。”
裴照稍愣,才明白李承鄞是在接他之前的话。可为何不是丹蚩?西境三国西州、朔搏和丹蚩,唯有丹蚩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丹蚩人武力最高,最难对付,且人好战,嗜杀,屡屡挑衅中原,又因他们身处北地,居所不定,王帐更是难寻。
可以说,只需拿下了丹蚩,整个西境便在中原的掌控之中了。而今,李承鄞竟说,不打丹蚩。裴照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此等损己利人的事可不像李承鄞会做的。
“殿下的意思是?”裴照追问一句。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李承鄞淡淡解释。
“可是,殿下……”
李承鄞冷声打断他:“没有可是,阿照,这是命令。”
是了,裴照想,这是命令,李承鄞是君,他是臣,虽两人自幼相识,但他从小就知道,李承鄞是他将来要辅佐的人,只不过,以前的李承鄞只是五皇子,而现在的他是储君,也将是这天下之主。作为臣子,他理当服从命令。于是,他没有再追问什么。
李承鄞洗脸完毕,开始往回走,边走边道:“我此次前来,带了五千羽林军,他们皆是我手中的精兵强将,这会儿已经入境驻扎,只等时机成熟。高显此人靠不住,我不欲与丹蚩交战之事,不必告知他。”
“是,殿下。”裴照应声道。他虽嘴上应道,但心中颇有疑惑,李承鄞手中尚有五千精兵,为何会被伏击?
李承鄞大约看出他的疑惑,嘴角微扬:“兵不厌诈,为戏而已,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他说这些话时,虽微带笑意,却叫人感觉阴风一阵。
这一刻,裴照更加明白,李承鄞已经不再是当初五皇子了。他越来越像一个领导者,不怒自威,威严之气竟不输当今圣上。
裴照与李承鄞相识十载,少时还一起掏过鸟蛋、爬过树,少时的李承鄞甚是调皮,因此,没少挨皇后的罚,如今的李承鄞,早已褪去了青涩,身上再也找不到一点童年的影子。
皇室子弟,大抵如此,弱肉强食,弱者都成为了牺牲品,唯有变得强大,才能生存下去。
既是不攻丹蚩,而西州与丹蚩是一脉,那要吃苦头的,必定是朔搏了。只怕,不仅朔搏没料到,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