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人还高的芨芨草,他心中一慌,猛地用力拍着马,带起一阵又一阵尘土,可马儿刚抬起前蹄,就突然倒地不起。
利墩王被甩到地上,芨芨草划过他的脸庞,火辣辣的疼,他以剑抵地,撑着站起来,还未站直,眼前突然亮光一闪,一柄利剑朝他的脖子划了过来,他甚至来不及叫出声,脑袋就滚到了地上。
裴照惊魂未定地拍马追来时,李承鄞手里的剑还在滴着血,而那利墩王已经身首异处。
“请殿下回到主位。”裴照道,“殿下若有什么闪失,全军将士都难辞其咎。”
李承鄞看了他一眼,指着那利墩王的头颅道,“阿照,这是祭品,要收好。”
祭品?裴照听得不甚明白,但还是亲自上前,拾起了那头颅,挂在马上。但正是他拾头颅的那会儿,李承鄞竟大喝一声,拍着马,朝前奔去。
他只身一人,而前边是一个峡谷,地势险要,极其危险。
裴照来不及多想,当即吹了一声响哨,将手下将士引来,一同追上去。
只听得铿锵一阵响,利刃交接。李承鄞与身着便衣的男子正在打斗。
裴照认得此人,是忠王的儿子李酽,李酽与前太子李承邺是一路,李承邺谋反被赐死后,李酽就不知去向,不曾想,竟是逃去了朔搏,刚刚他只怕就在朔搏大军中。
而这峡谷……不好!
“殿下,快逃!”裴照声嘶力竭地大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虽被李承鄞打落许多,还是有两支箭硬生生地刺入他的腹部。
李酽大笑起来,“李承鄞,你也有今天!你还真是傻,居然真的追来了。既然你追来了,那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是吗?”李承鄞呕了一口血,但却冲李酽一笑,忽地一抬脚,竟将李酽踹出两丈开外。
裴照领着人冒着箭雨将李承鄞救出时,那李酽已经不见踪影。
援兵到了,杀声大起,那躲在暗处的人大约知道拼不过,没有再放箭,而是同李酽一样,逃得无影无踪。
李承鄞受伤很重,朔搏人已是穷弩之末,裴照也无心再战,命副将在后头收拾残局,便一路护送李承鄞回了西境安护府。
高显得知李承鄞受伤,问起原由,裴照将李酽一事说给了他听。高显当即皱起眉头来,对那李酽简直恨之入骨,要知道,西境是他的地盘,而太子在此两次遇刺,他的责任是很大的,若是前两任太子也就罢了,李承鄞可是父亲扶持上来的,要是李承鄞有个好歹,皇帝那头会震怒,父亲只怕也会责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