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看得出所有人都在观看形势,这种时候谁先动谁就暴露了自己,就在她正犹豫要不要拉拢碧玉之际,有一个人先跳了出来。
正是淑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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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几人散了课,正打算离开回住处,紫绡却借口自己忘了帕子,又转回去取。
其实三人都知这是她的借口,估计是马嬷嬷又留她有什么东西要教她。
明白归明白,嫉恨归嫉恨,可宫里就是这么个势态,有本事的吃肉喝汤,没本事肚子都吃不饱,福儿本是没当回事,却见到淑月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停住也就罢,碧玉也留了下来。
见此,她也不好当即就走了。
“难道你们甘心?”淑月突然道,“尤其是你,福儿,这欺人都欺到人面前来了,难道你甘心?”
这种激将拉人当枪法,福儿可不会上当。
“你不甘心,你说我做什么?咱们关系可没这么近。”
淑月红着眼睛,满脸愤恨地捏着帕子,道:“就算你我以前有过节,可如今人家明晃晃欺负咱们,我不信你们不懂马嬷嬷用心不用心教里的区别,每次敷衍了事教我们,却留她下来单独教,难道你们想一到太子殿下跟前,就被人故意比下去,到时候被人踩在头上作威作福?”
福儿哂然,没有说话。
这时向来寡言的碧玉说话了。
“自然是不想的。你们大抵与她不熟悉,我却知道她的性格,不是个能容人的,惯喜欢欺负人。”
福儿瞧了碧玉一眼,难道说她和紫绡也有过节?
这不禁让她想到自己和淑月,不过四个人,却有两对死对头,这种巧合她甚至有些怀疑,上面会这么挑人是故意的,可这么做到底对上面有什么好处?
就在她正胡思乱想着,紫绡竟出来了,见到三人没走十分诧异。
“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淑月冷笑道:“你都没回去,这么着急我们回不回去做什么,难道你找借口转头回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
她这话分外不客气,也十分难听,让紫绡脸上的笑当即没了。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说完,紫绡便想走,却被淑月拦了下来。
“怎么,你敢做还怕人说?”
以前福儿每次对上淑月,都会觉得自己倒霉,竟碰上这么一个不讲理还奇葩的人,跟这种人讲理根本讲不通,此时见她这么对付别人,她反而多了层看戏的心态。
“什么叫敢做还怕人说?我做什么了?”紫绡脸色难看道。
淑月连连冷笑:“你别把我们都当傻子,马嬷嬷单独留你是做什么,难道还要我们给你明指出来?信不信我去禀了陈总管,让他来评理?”
听闻对方提到要去禀了陈总管,紫绡终于明白这事是含糊不过去了,一时间她脸色分外难看。
她低声威胁道:“你别不讲理,各显神通,各谋前程,宫里向来就是这样,你若是寻到能谋前程的路子,难道还会分享别人不成?”
淑月语塞。
她自然不会,好东西怎可能分享别人。
见此,紫绡冷笑又道:“既然不会,何必拿我说事!”
这时,碧玉说话了。
“紫绡你别混淆视听,我们可都是要服侍太子殿下的司寝宫女,尚寝局的燕喜嬷嬷对我们藏私,只用心教你一人,这跟你说的情况根本不一样。”
“对,这根本不一样,你别混淆视听!”淑月道。
紫绡恨恨地瞪了碧玉一眼,逼问道:“怎么不一样?你告诉我怎么不一样了?”
碧玉本就是个不擅长言辞的,她心里明白什么不一样,但一时不知该如何说,福儿也知道什么不一样。
说白了,尚寝局派人来教她们,是授艺。
司寝宫女是做什么的?
引导太子人事。
若司寝宫女都懵懵懂懂,什么都没学会,又如何能引导太子人事?这是上面分派给尚寝局的任务,根本不能和宫女自己谋到好前程等同视之。
若没牵扯上差事,马嬷嬷愿意藏私就藏私,谁也说不得什么,可牵扯到差事,她就是假公济私,这是告状告到上面,会有人出面管的。
显然碧玉虽不善言辞,但也懂这个道理,当即道:“你既觉得一样,那我们这便去禀了陈总管,你就看是什么结果吧。”
福儿在心中叫了个好!
这碧玉看着闷不吭很老实,却很懂得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嘛。
紫绡脸色大变。
眼见淑月和碧玉作势要走,她大急上前去拦。
又见福儿像没事人一样站在旁边,忙道:“我找马嬷嬷走路子是我不对,那福儿还找小太监给她夹带吃食,你们怎么不去说她?”
福儿本听得饶有兴味,没想到事情能牵扯她头上。
她就说紫绡憋着一直没揭发她是想干什么,原来是在这等着!
“你们吵就吵,扯我做什么?”她有些不耐道。
“为何不能说你?你能找人让尚食局给你夹带吃食,我就不能找人走路子?”
福儿算看明白了,这紫绡是眼见自己要倒霉,非要搅浑了水把她攀扯上。
是,她是找人夹带吃食了,但两件事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