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床头那一直没有动静,她就想停下来歇一会儿,谁知刚停下来,那边就动了一下。
她有些尴尬,小声道:“殿下,你还没睡着啊?”
卫傅气闷地掀开被子,朝这里看来。
“你是不是等着孤睡着了后好偷懒?”
福儿见他脸色不甚好,心想他可真是个小心眼。
“奴婢哪能偷懒呢,殿下不让停,奴婢是不敢停的。”
他哼了哼,“那你还不继续!”
福儿已经来来回回把他两条小腿捏遍了,又不敢把手伸进被子里,想了想他说还要捏脚,就把小手伸到他脚上。
他的脚很白,脚背上有明显的筋骨感,看起来很稳健有力,谁知她手刚伸去捏了一下,对方就像被烫了似的把脚收了回,人也忽然坐了起来。
福儿愣道:“殿下,是不是奴婢捏疼你了?奴婢天生力气就大,打小就这样。”
卫傅脸色阴晴不定,闷声道:“不是。”
“那是痒了?有些人的脚是怕痒,尤其是脚心,奴婢不碰您脚心就是。”
“你怎么知道有些人的脚怕痒,你还给谁捏过脚?”
卫傅突来一句,让福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怎会问这个。
但她还是老实道:“奴婢没给人捏过脚,但小时候在家里,我给弟弟洗脚,大姐给我洗脚,我们都会怕痒。”
就在这时,帐子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
福儿当即停下说话,眼神疑惑地看了过去。
卫傅直接变了脸色。
就在福儿心想他为何会变色时,卫傅突然将帐子掀了开,有人哎呦了一声似乎摔倒了。
再看发现竟是小喜子趴在地上。
“你在这做什么?”卫傅额上青筋毕露。
“奴才、奴才……”小喜子想装傻,想插科打诨,无奈上面的眼神灼似火,只能缩着脖子小声道:“奴才是来送东西的,顺便跟殿下说一句,司寝宫女头一次侍寝后也要验元帕……”
话音还没落下,一个枕头从上面砸了下来。
他不敢躲,接住枕头后,抱着枕头挡住自己的脸。
“是不是陈瑾让你来说的?”
小喜子缩在枕头后面干笑,半晌嗫嚅道:“一直有这么个规矩……”
卫傅脸色分外难看地看了福儿一眼,又去瞪他:“你给我滚,让藏在边角缝的都给我滚出去,再让孤发现你们听孤的墙角,孤要了你们的脑袋!”
话音刚落下,只听得一阵窸窣之声,几个不知藏在哪儿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去了,福儿这才知道她以为寝殿里没人了,原来竟一直有人。
再看小喜子,她不禁也有种羞恼之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
枕头被小喜子送回来了,他还体贴地把床帐子拉了上。
下去时,还故意弄出些动静,让帐中人知道他是真的下去了。
福儿想到小喜子方才的话,再感受这个氛围,哪怕头铁脸厚如她,也不禁有些心慌气短,局促羞窘。
卫傅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了。
他半天没吱声,脸色阴情难测,目光时不时在福儿身上巡睃一下。
福儿被他看得心惊肉跳,又不敢说话。
“他们这是逼着孤幸了你!”见福儿瑟缩了一下,他又道:“你也会害怕?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
说话间,他已经把她拉了过来,福儿挣了一下,没挣脱,遂也就不挣扎了。又见他明明咬牙切齿说着话,气势汹汹的,偏偏给人一种色厉内荏之感,福儿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奴婢没笑,奴婢哪有笑?”
“你这可恶的宫女!别以为孤看不出你的狡猾!你这会儿是不是心里正美着?心想孤要临幸你了,你要飞上枝头了?”
他脸可真大,不光大,还想得美。
可他是太子,真可以脸大又想得美,关键自己还不能反驳。
“没,奴婢不敢这么想。”
“是不敢想,还是心里想了不敢说?”
“是真没想。”
“你没这么想最好,你要记得就算孤临幸了你,也不代表什么!”
“……”
……
“你躺好。”
“奴婢躺好了……”
福儿瞄了眼方才小喜子塞进来的白帕,将东西拿了过来,在床上铺好。
卫傅嫌弃地把脸偏在一旁,“你铺这东西做甚?”
“方才不是小喜子公公说,说要、要验元帕?”
他不说话了。
福儿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躺了下。
卫傅偏脸看了看她,还是有一种无从下手之感,嫌弃道:“把衣裳脱了,怎么还等着孤帮你脱衣裳?”
福儿只能又坐起来,把外面那层纱脱了。
“都脱光,没有嬷嬷教你怎么侍寝?陈瑾不是说找人调教了你们?”
本来该是羞涩屈辱,可见堂堂的太子竟然这样,福儿也不知为何有种啼笑皆非之感。而且她也有点恼了,他跟陈瑾使气,冲她撒什么气?
“嬷嬷没有教自己脱衣,嬷嬷说到时殿下会帮奴婢脱。”
“这是什么嬷嬷?孤看她就是胡说八道!难道还要孤来服侍你?”说是这么说,他还真伸手过来要帮她脱衣裳,虽然满脸嫌弃。
当那只手伸过来,福儿即使胆子再大,也不禁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