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福儿又是翻墙又是爬树,还以为自己行举隐秘,殊不知一直暴露在人眼皮子底下,人家抓她自然一抓一个准儿。
“你看,其实傅儿过得挺好,只要你好,他就能好。”
皇后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一幕,虽离得有些远,还是能看见她的儿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全须全尾的,那个叫福儿的宫女正在给他刮胡子。
两人似乎在说话,说到兴处,福儿拿着小剃刀手舞足蹈的,太子似乎被逗笑了。
当初她觉得这宫女身份卑微,粗鄙,规矩也差,胆子又大,后来又觉得她没想象中那么差。
那次她在鞠场千钧一发时力挽狂澜,她觉得也不是不能容忍。
此时看到这一幕,她的心总算放下一些了。
突然想到那次事后,迎春说,福儿福儿,这名儿一听就是个有福气的人,这福气也沾给咱们太子爷了。
也许她是一个有福之人。
如今皇后也不敢奢望太多,只要儿子还是好好的就成,至于其他……
皇后又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本宫想回去了。”
“不想再看看?”
皇后微微抬起下巴,神色已恢复平时应有的冷静和从容,仿佛之前那个因担忧儿子而歇斯底里的女人,并不曾出现过。
“你不说了?只要本宫好,他就能好,希望宣王你能信守承诺。”
宣王看着她苍白的脸,知道她其实还没有屈服,她定是还存着什么心思。
她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不会放弃,她会步步为营,会虚与委蛇,就像曾经对付卫奕那样,明明已经不喜了厌恶了,也不会跟对方撕破脸皮,只会与其周旋,寻求出路,与其对抗。
宣王不怒反喜,她只要不放弃愿意与他虚与委蛇,对他来说就是好的。只要她不寻死,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吃不喝,而他也需要一些时间让一切成为定局,等到那时候,她就会真正属于他。
他有的是时间,他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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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暗中发生的一切,卫傅和福儿并不知道。
不过从这一天起,卫傅似乎真的振作起来了。
他开始按时吃东西,每天固定锻炼恢复体力,也不再颓丧了,还会试探着隔着门和外面的侍卫交谈,询问外面的局势。
可惜没什么用,似乎有人专门交代过这些负责看守的侍卫,让他们不准和里面人说话。除了一开始福儿询问皇后状况,有人答过,再多的不管问什么,对方都不会答。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与此同时,远在几百里外的王大柱,终于到了京城。
只可惜他来的不凑巧,京城竟然戒严了,城门一关就是几日,不准进也不准出。没办法,他只能借住在附近庄子上的农户家中,每天给人几文钱,就当是借住的花销。
对方听说他是千里之外的建京来的,进京是来探望在宫里当宫女的孙女,也愿意让他借住。
平时还会帮他做点干粮,让他去城门探看情况时带着吃,不过王大柱每次都会给人钱就是。
这期间庄子上免不了有些流言。
处在京郊的庄子,大多都不是普通庄子,都是一些官宦勋贵之家的田产,住在庄子上的农户都是佃户,因此少不了能知道点城里的情况。
据说皇上在承德那边病了,好像出了什么事,才会封城。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田庄上平时除了种粮食,大多还担任往城里府上送菜的活儿,王大柱所借住的这个庄子,就是某侯府家的庄子。
所以他借住的这户人家的老汉,安慰他让他别急,京城不同别的地方,城门不会封太久,不然城里那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
果然没过两天,庄子上能往城里送粮食送菜了,但城门还是封闭的,只有像他们这样是勋贵家田庄的才能进。
送一趟粮食和菜进城,回来后又知道不少消息。
说是皇上薨在了承德,宣王回来了,具体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封城和这事有关。
稍微敏感些的,都知道出大事了,可到底如何还得等下文。
又过了几天,九门大开。
与此同时,一些消息也在民间传了起来。
说是先头那个皇帝是抢了宣王的皇位,本来先皇是属意宣王的,先皇暴毙也和先头那个皇帝有关,如今宣王匡扶正统,已昭告天下,不日即将登基。
这些消息其实跟老百姓们没什么关系,只要不夺了他们的生计让他们没饭吃,谁当皇帝跟他们关系不大。
跟王大柱就更没关系了,反正谁当皇帝皇宫都在那儿,只要他孙女还在皇宫里就行。
来到京城后,他花了一天时间围着皇宫转了一圈。
摸清有几个门,哪个门是贵人走的,哪个门是宫人们走的。摸清楚后,他就去跟守门的禁军侍卫套近乎,说想探望孙女。
如果是以前,塞点银子指不定就有人进去帮忙找人,可宫里刚乱了一阵,一切才刚恢复,谁会去帮一个老头到宫里找孙女。
侍卫将之轰走,王大柱没办法,就盯上了每天从宫里往外送粪车的老太监。
一些他从家里带来的烟丝,两个夹肉烧饼,王大柱和老太监混了个脸熟。
而后自然而然提出请对方帮忙找孙女,为此他还出了二两银子的大价钱,知道请人帮忙不给好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