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实意还是什么的,就算是虚情假意,人家也做到了,这个面子活比谁做的都好,她觉得扶桑比旸谷要好相处,心眼儿要好很多。
就跟现在一样,扶桑不会冷落她,她卷饼的时候,也会给她卷一个,在宋旸谷出事后,扶桑变得更温和了一些,“您吃,我把里面韭菜挑出来了。”
这种场合下,她不会为了顾忌二太太的感受,去做些什么。
翁荔英接过来,一点一点吃了,很香,她一辈子没孩子,娘家的侄子不成器,成器的侄女儿倒是有本事,去了国外也够不上,她年纪大了,也看开了,“之前商队从南边儿回来,有个老伙计,说是在南京那边,见过旸谷。”
刹那间。
安静地像是空气冻结,扶桑浑身的汗刹那就出来了。
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从嘴里吐出来,“在哪里?”
“兵荒马乱,正好那边在过兵,日本人在追着,他们从皖南那边走货回来,我铺子里面卖竹盐,走到南京的时候,前线就战败了,人都从南京城里往外跑,他们在南京城外石头台那边儿遇见的,一窝蜂地往外跑。”
没想到会打败仗的,应该说天天在准备打仗,天天是战备,战备是一种日常生活了,但是一旦败了,军队先撤退,老百姓也要跟着跑,不想在日本人手底下过日子的,就赶紧跑,日本人越来越毒了。
“确定吗?”
二老爷问,“看清楚了吗?”
“匆忙看见的,大概没那么像的人。”翁荔英淡淡地说着,宋旸谷不可否认,他长得很好,气质更好,那是家里的老伙计了,早前在府里做事儿的,不可能认错的,如果认错了,那世界上就有一模一样的人了。
只是没来得及说话,大家都匆匆,一眨眼人就不见了,“那个伙计,早前的时候,是府里的采买。”
二老爷喜色,跃然不止。
就连二太太也是喜极而泣,坐不住的欢喜。
“后来就不清楚了,那伙计也是九死一生才回来的,据说日本人封城了,在里面关起门来杀人。”
屠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但是亲眼所见者已经看见了,那伙计看城里杀人才跑的,不然南京是从皖南向北的枢纽,商队都要过的。
再多的,翁荔英也不知道了,她起来,也没有继续吃了,这饭是吃不下去的,只对着二太太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只是我今天来,也是冲着两个孩子的,我看扶桑可怜。”
她对宋旸谷的愧疚心,有,但很少。
对二太太包括前面大太太的话,更没有了。
从前她觉得扶桑命好,一个落魄祁人家买来的女儿,去当学徒,结果人家翻身了,还嫁给了主家。
这命比她好。
但是现在看来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命好的人,都有各自的苦衷,她要不是跟她住在一起,也不能知道过什么日子。
日子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凌晨睡过吗?
没有。
天天熬着撑着,早上起来开始会客做事,不做事的时候会客,深更半夜的时候家里还有人,电话要一直接,不是一个主心骨的人,硬生生成了一个主心骨。
就税率表那些东西,她得安排到后半夜去学,自己看,不困吗?
困。
但是硬着头皮看,她不能不会,比别管白天累不累的,这个点很想洗澡睡觉,躺在床上都是一种奢侈。
人就是这么瘦的。
但是现在扶桑知道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真的从枯萎的状态都焕发出不一样的光了。
她起来亲自送翁荔英回上楼,站在楼梯下面,翁荔英侧身的时候看她一眼,吊灯正好映射在她眼睛里面,翁荔英看她笑吟吟地,整个人像是一朵四月份的芳菲,眼里有光,含着很多很多的东西。
回到餐桌上,她就不停吃东西,给公公婆婆也添饭,瞬间就跟过年一样喜庆,“多吃饭,咱们得多吃饭才是。”
二老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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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只手不能拿东西的,只有右手哆哆嗦嗦地拿着勺子,“是的,是的,多吃,都多吃点。”
做梦他都能笑醒。
扶桑吃卷饼,两口一个,吃了半盘子下去,她早上还有事情,她还要召开发布会。
南京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水深火热。
“如果困在南京城里面去了,那么没有通行证是出不来的,日本人在搞屠杀,很多来不及撤退的军队,就地隐藏起来了,所以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见人就杀。”
南京一战打的不能说不好,最起码打的日本人恼羞成怒,气急败坏,进城就开始杀人了,他们在杀人给自己助兴。
兴致正高昂。
“如果没有在南京城内的话,他大概处境也不是很好,不然他会跟我们通信的。”扶桑就一点一点地推。
从天津过南京,他是要去上海的。
她能揣测出来。
现在就两种可能,不在南京城的话,跟在南京城一样地危险,“南京后方那么多部队撤退,他要么被挟裹进去了,要么就困在日本人的包围劝里面了,反正他不自由。”
说的对吗?
这情况的假设,很对。
宋旸谷现在就是生死一线。
不,半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