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比方,不能去建设工厂的,咱们现在是百废待兴。
扶桑跟宋旸谷,身份上是不太合适的儿,很敏感的身份,还是从香港那边回来的,所以小荣也没想到能回北平。
扶桑就插着口袋,她走的时候打扮的特别的漂亮,“可以回去的,也很简单,咱们回北平过年去,我们回去探亲去。”
总有街坊,总有旧友,还有熟悉的同胞骨肉们。
“内地的报道天天都是热火朝天的做建设呢,精神面貌很好,跟咱们多少年前在围房里面做事一样的,人人都奔着劲儿呢,师兄你别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等着回去了说不定还能挖防空洞呢。”
扶桑身上的颜色亮眼,带着行礼就跟小荣家里去了,宋公馆已经没有了,姑太太挂念着倒簸萁的房子,“那是咱们的祖产,你爸爸跟我,还有扶美都是在那里出生的呢。”
她还带着钥匙呢,哆哆嗦嗦打开,院子一片枯草,西墙倒了一半儿了。
进去姑太太一边扯着草,一边就开始哭。
没想到还能回来了。
房子没法住人了,只有她保管着钥匙跟房契好好儿的。
回家的心情,大概就是这样子的,迫切的又忐忑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想去的地方,有最深处的精神灵魂栖息的地方。
姑太太的一辈子,都是在倒簸萁度过的。
扶桑跟小荣,最惦记的还是黄桃斜街。
她高高瘦瘦的,又漂亮而温和,在北平临近年关的胡同里面,有不一样的冷清跟哀伤。
她一眼看过去,看到的是很多很多年前,胡同口老是摆摊儿的卖芝麻酱哨烧饼的,一口漆黑的热锅,温温地小火做着油炸鬼焦圈儿,再往里面,总是影影绰绰的影子。
柳先生的,小柳的,大柳的,咿咿呀呀地总是拉着弦子跟吊嗓子,时而在月光清冷的夜色里,柳先生总爱拉着弦子,她轻轻地路过,月色不可描述的美。
还有大力叔一家子,妞妞那么大一点儿,小力在胡同里面总是跑着,跑着来家里,跑着从家里出去。
还有她师傅,总也坐在正堂里面,冬天的时候她搁着窗户的影子,他总贴着窗户纸跟她嘱咐几句,夏天的时候在走廊下面的椅子里面,拿着个扇子,厨房里面老马总也忙不停,总有菜板的声音在院子里飘荡。
她的心跳的剧烈且有力,她脸色的神态,总让街道办的人员不知道说什么,近来探亲的人,总是这样的多。
扶桑才发现,原来她想家,很想很想。
她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惦记这里的。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记得那么的清楚,是那么认真地想念,一草一木,在回忆里面梳洗的不得了。
她爱这里啊。
她爱这个城市。
也爱这个国家啊,爱这里所有的一切。
因为她的骨血里面,是传承一致的东西,那样强烈的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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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预收,《南墙与北墙》离婚婚恋文:孙熠熠在熠熠生辉的年纪里,嫁给了一个不是那么柔软的南墙,在婚姻里面撞的鼻青脸肿,于是她勇敢坚毅地翻越南墙,离婚了。许飒飒在飒飒生风的年纪里,热衷于赚钱攒钱,娶了个漂亮温顺的北墙,他这辈子没想过北墙会塌,离婚后八百个不服气,于是抡起锤子哐哐砸北墙。“原本想工作后再离婚的,但是单位要求审核配偶材料,这样太麻烦你了,不如我们先办离婚手续吧。”孙熠熠温和地解释,档案里面与其政审配偶,不如直接离异。“我赚钱不够多吗?”许飒飒双手交叉,很矜持地问了一句。我难道不是个宝藏吗?这么多钱你使劲花,还有什么不满意?你脑子坏了吗?孙熠熠很矜持地把笔递到他手边,忍气吞声讽刺,“你赚钱很多,但是我有病。”这个解释让许飒飒心软,好心问一句,“什么病?”“不用男人陪,不喜欢逛街花老公钱的大病!就喜欢孤独终老,生病一个人跑医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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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 '')('上一个人刷题学习的孤寡病!”孙熠熠骂地畅快淋漓,心平气和地问,“你治吗?”许飒飒咔哒摁下滚珠笔,一言不发地签字离婚,滚,快滚!南墙与北墙,折腾到最后才发现对面还是彼此,少了隔阂,绝配罢了。
第129章故人
宝珠跟个小弼马温一样的,靠着布谷,老三也可有眼里劲儿了,一个字也不吭声,这个地方吧,不熟悉,下飞机来了之后,看到的跟香港那边就不太一样,环境变了,热闹的很。
宝珠是个窝里横,老三更是个窝里横,这个时候就不吭声。
眼前人急急地过,民兵混合在一起,热火朝天的,门口有个壕沟,很深,里面有人跳出来,一身军绿色格外的亮眼。
扶着帽沿儿抬眼,一下就看见扶桑了,匆匆走到跟前去,“扶桑——”
竟然是大柳。
当初柳先生出事,跟小柳惨死在北平南城门,大柳趁乱跑了,再也没有见过他,街坊们只盼着他逃了。
他的确是跑出去了,日本人没抓住他,这些年来,几番周转不能思量,如今也回到了北平,跟许多战友一起住在柳宅里面。
荣家也是许多的人,大柳在前面引着,“你们家里老太太在呢,好热心的人,说住不开的,房间也都空着,便让我的兵进去住着。”
里面正做饭儿,一口大锅在东墙跟上,翁荔英坐在走廊下面的椅子里面,看着院子里忙,院子里面干净利索,眼睛不太好了,站起来,“找谁?”
大柳笑了笑,“您说呢?”
回头看一眼扶桑,再看一眼宋旸谷,还有三个孩子,也笑了笑,往事如烟,这些年,他总是惦记着,惦记着许多。
胡同里面就这么一个靓丽的姑娘,年少时候也总是多看几眼,后面大家身世浮萍一般,如今回想起来当初,也觉得暖心美好罢了。
青春岁月里面的遐想跟美丽的蹉跎,都在心头涌现许多。
“翁太太,您仔细看看,是扶桑——”
翁荔英认出来了,她高兴极了,没想到这个孩子还活着,从离开了北平,就没信儿了,“前些年,你族叔是个好人,经常来看我,后来就不来了,回山东老家去了,日本人也走了,我们都当你不在了,山东老家那边儿,你弟弟总来打听,没信儿呢。”
好好的人,日本人带走了,就没信儿了,说是拉着走了,但是拉哪儿去了呢,家里亲人哭都没地方哭。
她有时候想想,要是还活着的话,不能不来找她,这宋家的人呢,有一个算一个,她看的清楚,能活着的都讲信用,到底是诚信为本的生意人家,当初说养她老的,但凡活着一个,就总会回来找她的。
果真如此,她还是等着了,走之前给她留了这个小房子住着,外面再怎么炮火连天,她只管闭着门户,“街坊邻居们都好,托了你师傅的福气,我没想到,还能受着荣师傅的恩情呢,如今想想,人生兜兜转转的,早前是我年轻不会做事的时候多。”
她是翁家的三小姐,是宋家的大太太,荣师傅是个账房的总务罢了,她对荣师傅的话,后期多有苛责。
没想到老年最安稳的这几年,是荣师傅的屋头庇佑了她,荣师傅生前人缘好,待人厚重又知道礼数,扶桑跟小荣又怜老惜弱,待人和善,荣师傅在世的时候就交待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