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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张老师探望生病的朝阳同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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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同学单方面冷战

周一一早,朱朝阳搬着作业走进办公室,张东升想叫住他,却只看见少年留给他的背影。下午来抄题也只是弯下身,没有多余的眼神。临走时张东升将他留在家里的笔还给他,朱朝阳低头接过,沉默一会儿没开口便走了。

周二周三,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仅限于收作业时必要的沟通,平时朱朝阳总有问不完的数学题,这两天却异常安静,倒是张东升有些不习惯这份清闲:“课外学习的那些知识点都明白了?”

朱朝阳点头,眼皮垂得很低:“张老师,我和我妈商量过,确实没有必要再参加竞赛了。学校的题我自己能弄懂,以后您不用再辅导我。”

“是啊,你现在应该以高考为重,朝阳,相信你能平衡好自己的时间,把对数学的热爱分给其他学科。”张东升想拍拍他的肩膀,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学业方面朱朝阳总是令人放心,太多鼓励和期望反而会成为负担。

目送他离去,张东升摇摇头,继续写教案。

隔三岔五的,朱朝阳总要给窗台上的盆栽浇水,不光浇张东升养的多肉,连带着其他老师的植物一并照料。过了两天张东升赶紧制止他:“多肉不能总是浇水,容易死。别的植物倒没那么金贵,你要浇就浇吧。”

他以为朱朝阳是借此散散心,没成想之后少年再也没看那些盆栽一眼。隔壁桌的老师好不容易培育出的杂交品种接连枯萎,对张东升一通诉苦,说还是朝阳那孩子细心,自己粗枝大叶的总是忘记要松土,把花根闷坏了。

张东升说那我学生不能总当园丁吧,老师笑笑,花是没法和人比,娇惯又不像人那么举足轻重。

周末空置的时间一多,张东升很快将数学专业的知识捡得七七八八。同样忙得抽不开身的还有朱朝阳,张东升听闻他加入了二中某些物理化学老师私下开设的班,理综成绩在这一个月内稳步提升,频频受同事赞扬。

于是他越发觉得那天的规劝是正确的,朱朝阳的前途不该受到任何影响,他会如愿以偿进入浙大,自己也会追逐他的脚步,张东升期待着他如何超越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时间飞快地流逝,一晃神就要进入五月,高二的学生们穿行在校园间。或多或少受到老师、家长和身边同学的影响,真实存在的压力垒成一座座山峰,仿佛要将他们的脊背压垮。

流感趁换季时期侵袭人们的身体,很多学生因病请假,张东升在越发清冷的课堂上依旧坚持。有一天上完课,戴着口罩的朱朝阳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声音嘶哑:“张老师,我要请假了,再见。”

他背着书包消失在阳光下,身影模糊成斑驳不清的黑白色块。

张东升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学生又陆陆续续回到学校,过了好一段时间,天气变得很热,他在踏进办公室的某天清晨忽然想起,从四月底开始,朱朝阳就没再出现过。班里的位置不断轮换,属于他的那张课桌被搬来搬去,却始终空无一人。

再怎么严重的流感,也不需要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去恢复,意识到这点后张东升立刻去找了朱朝阳班主任,中年男人听说他的来意,只是叹气:“张老师啊,你单独辅导朱朝阳那么久了,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情况,本来我还想问问你呢。”

他特地将重音放在“应该”二字上,想法不言而喻:张东升作为朱朝阳最亲近的老师,却一直不过问朱朝阳的情况,实在是没有尽到责任。

“我给他发过消息,他说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回来。您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请假吗?”

“负责学生请假事宜的不是我,你去教务处问问,我也只知道大概。”张东升闻言心中一沉,这话意味着朱朝阳短时间内不可能回来上课了。

“是他妈妈来学校请假的,刚开始只是跟我说要请三天流感的假,后来越拖越久,上报到教务处,教务处直接审批他暑假后再回来上课,好像是因为,”班主任喝口水,接着说,“因为心理问题比较严重,具体的没告诉我。这孩子真没跟你说?”

心理问题?张东升一愣,顾不上回答他,道谢过后找到教务处负责人,辗转了一些流程才得知朱朝阳流感是早就好了,但是经过市里的医生诊断,他在极长一段时间里心情沮丧,频繁出现幻觉,难以维持正常的生活状态,于是判定为压力过大导致了轻度抑郁,建议他回家调养好再投入到学习当中。

得知这样的消息,张东升如坠冰窟,强打精神上完一整天的课,周六下午他走进熟悉的小区,敲响了朱朝阳家的门。

即使已经提前知会过,张东升还是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等来了周春红,她手里还拿着一块蘸水的抹布,形容憔悴,看到张东升也没有表现出丝毫高兴,兀自迎他进屋,叮嘱他探望时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尽可能照顾朱朝阳的情绪。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张东升岂会不明白朱朝阳面临的困境?只是他没想到,朱朝阳的状态比想象中还要糟糕。

进门的时候张东升只看到床上的被褥以及整洁的书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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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寻找那抹身影,却一无所获,张东升定了定神,突然望见床头被子正轻微抖动,他走上前去将其轻轻掀开,瞧见中央蜷缩成一团的人影。

一米七的骨架要藏在不算宽大的被子里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张东升早在过去就领教过了。此刻蓝色睡衣包裹住少年的四肢,将他遮盖得严严实实,头颅上发丝凌乱,因突如其来的光线而剧烈颤抖着,白皙得几乎透出冰冷的肤色昭示着令人堪忧的健康状况。

张东升反锁好门慢慢走近他,俯视着他流露在外的脆弱不安,半晌,坐进下方的床铺,将少年从墙角一点一点摘出来,扣紧十指间泛着温凉的纤细双腕将人拉入怀中,朱朝阳连挣扎的动作都没有,纸偶似的任由他拨弄,靠在他肩膀上沉默不语。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张东升觉得这话一点没错,之前因种种原因不肯示弱的少年生病时简直乖巧得不得了。来时对他病情的忧虑、对他什么都不肯说的态度感到的愤怒,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怀中的躯体太轻了,却宛如一道重重的耳光将他打得生疼,张东升甚至不敢用力,他有点害怕他被折断骨头,也担心他叫疼,心知这一切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锥心刺骨。

朱朝阳躺了好一会儿,伸手拽住他的衣领,离那胸膛太近太近,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流从张东升身上传递过来。他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似的松开了。然后被温暖的掌心包裹,这股热量经由皮肤传递,最后让两人身上维持着相同的温度。

眼前的幻觉暂时消失。朱朝阳听到落地时发出沉重的闷响,却无比安心,他抬头,声音嘶哑得仿佛有铁片划过嗓子:“张东升,你怎么来了?”

张东升没有回答:“热不热?”

“热,不要开风扇。”朱朝阳丝毫没有犹豫地指着桌旁的杯子,“我不想喝牛奶。”

张东升发出一阵叹息,给他盖好被子,自己走到桌边替他把牛奶喝完了,出门拿另一个杯子给他重新倒好温水,朱朝阳接过一饮而下,水流冲淡了口腔里弥漫的令人作呕的牛奶味,不再令人难受得想吐。

“既然不喜欢牛奶,就跟你妈妈说不喝了。”

朱朝阳没接话,点了头。

“怎么会生病的?”坐在书桌前的张东升拿着把扇子轻轻地给他扇风,听到对面传来的反驳,“没有,我只是心情不好。”

“医生诊断出轻度抑郁,这叫没病?”张东升不怒反笑,“朝阳,告诉我原因,总能解决的。”

“为什么不能继续教我?”朱朝阳反问,又像是在问自己。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的确不应该把所有精力放在数学上,可是为什么,他会下意识地想要对此避而不谈。

明明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善,他们总是静坐在茶余饭后,一起学习一起做题,这是朱朝阳早已习惯的相处模式。他曾以为至少在这两年里,他们能一直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在把选择告知张东升后,朱朝阳曾极力控制情绪,可向来处于下风的感性背离了理性的决定,将他彻底拉入黑暗。自那以后他无法集中注意力,连写字的手都会发抖,这些问题一天天严重,不安的情绪时刻盘旋在他头顶。直到周春红再也忍受不了,带他去了医院。

居家养病期间,不知道是否只是一种错觉,朱朝阳意识到一件很残忍的事,那就是张东升并不需要他。更残忍的是,朱朝阳根本摆脱不了张东升的影子。

扪心自问,朱朝阳只是他教过的无数学生之一,即便在数学方面是个天才,可对于同样毕业于名校,同样天赋异禀的张东升而言,算不上特别。朝夕相处的日子从此成了过去式,朱朝阳不敢笃定,自己在张东升那里还会存在什么重要性。也许终会沦落到和其他学生一样,是他生命中匆匆别过的路人。

不久的将来,张东升仍然留在宁州,而他将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念书,到那时两人就算真正意义上地分开了。

都来不及了,他早该清楚这一点的。

于是不久前散去的雾霾复又充斥着心扉。时隔数年再度体会这种滋味,朱朝阳很难像小时候那样一声不吭地忍耐。

失去的东西没有人能给他,他向全世界呼喊伤口上的疼痛,直到这叫喊传入张东升的耳朵。

“朝阳,你知道这个问题我回答过很多次了。”

“你觉得我很烦?”

“怎么可能。”

“……我克制不了。我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让我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我已经尝试过很多遍说服自己,也试着将一切停下来,什么都不去做,可我就是没法恢复以前的样子。”朱朝阳低着头,两人一时静默不言。

直到周春红走进来对张东升说,“他班主任来家访了,咱们谈一谈吧,先让他自己待会儿。”

三位大人围在桌前,班主任率先开口:“朝阳妈妈,你跟我提起的事我都了解了,朱朝阳同学的压力,不光是高考的,还有来自家庭社会学校诸多方面的,他自己肯定也有不愿意说的隐情。张老师,你和这孩子接触的比我多,对他的情况一定有些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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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张东升点头:“之前朝阳一直跟着我参加竞赛,拿奖后我劝他把精力放在其它学科上,应对高考。我看应该是从那之后,他的心理就开始出现问题了。”

“这也正常,打个比方很多孩子沉迷街机游戏,一旦家长不准他玩就开始闹叛逆,我儿子就是这样。朱朝阳同学情况与之相似,他喜欢数学嘛,学校的题对他来说没有挑战性,只好通过竞赛来满足对数学的探索欲,不上辅导课意味着以后只能和低级的题目打交道。”班主任说到这儿笑了,“算是一种‘戒断反应’,对数学形成依赖后强行戒断这股依赖,就开始出现一些失眠啊焦躁啊,还有他自己说的看到了什么幻觉之类的,很典型的负面情绪。”

“当务之急是消除戒断反应带来的副作用,让他重新建立起对其它学科的兴趣,做家长和老师的都应该教导他,生活不止有数学,还有诗和远方。劝他放松心情,多饮多食促进新陈代谢,保持身心健康,早晚会恢复的。”

周春红忙站起身握住他的手连连感谢:“多谢你了老师,朝阳这孩子从小和我相依为命,没人比我更明白他是什么性格,他很懂事很听话,一向不会让我们做家长的为难太久。主要是我做娘的,看孩子天天受苦老心疼了,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您说的这些话有道理,算是替我宽了心。”

班主任也回握她一下,转头看向张东升:“走吧,我也看看他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的房间,没有这个年龄段男孩子惯常的邋遢不爱收拾,反倒井井有条,一看就知道房间主人生活习惯良好。

朱朝阳见他们进门,赶忙从被子里出来,规规矩矩坐着,班主任打量一眼男孩子细长的胳膊,因病而瘦骨嶙峋的双肩,再对比自家白白胖胖的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对朱朝阳说:“老师以后会经常来看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学习再重要也没有健康重要,老师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能分清轻重缓急。”

“嗯,谢谢老师关心。”说着,朱朝阳有点小心地瞄向一旁的张东升,班主任瞬间会意,“张老师,你和这孩子相处这么久,多少能看出他对你是有感情的,虽然不是你分内的事,但是拜托你抽点时间多开导开导他。成绩这么优秀又难得的懂事听话,要是再病下去就可惜了。”

“我会的。”周春红送班主任下楼,张东升关好房门,回头却见他眼眶中的泪水夺目而出。

他忽然发现,朱朝阳总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的情绪。此刻抬起一双红肿的眼睛,又稀里糊涂地拽住他,仿佛受到一记重锤似的,张东升的脑袋顿时嗡嗡作响。

他手忙脚乱地扯了张纸巾递给朱朝阳,但是他没接,张东升只好替他将眼泪擦拭干净。

班主任不知道朱朝阳的过去,他知道;周春红不曾亲眼见过的那些对峙与生死之间的时刻,他全都经历过。世界上没有人比张东升更加清楚,乖巧好学生面具下是怎样冷漠又炽热的灵魂。没人知道他其实最欣赏的就是朱朝阳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从来不畏首畏尾,敢想敢做。

很多人都说朱朝阳像他,可张东升清楚,朱朝阳能做到的事情要比他多很多,未来也会比他更加出色。他们有许多共同点,譬如热爱数学或坚决扞卫自己的利益,但那些都只是浮于表面。张东升教导他,不是为了凝视镜子里的倒影,而是隔着群山望向矗立在更远处的峰峦。

黑暗笼罩着少年那颗心。可是没关系,张东升习惯了路途的颠簸,从不畏惧疾风骤雨。

而此时此刻,张东升只有一个问题是诚心要问的:“朱朝阳,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情不自禁俯下身抱住他的那一刻,张东升庆幸还好自己锁了门。他想这孩子从小跟妈妈生活在一起,肯定渴望着父爱吧,越是缺乏安全感,越是想要抓住身边的人。张东升非常理解,却觉得朱朝阳的目的远不止于此。

少年用力回抱住张东升,如同雏鸟般倚靠着他,眼中是不舍的眷恋。张东升一不留神撞见,却没有回避,只是心里想着什么不得而知。

朱朝阳收回视线。无论张东升怎么想,他的答案其实一直都很明确。

父母双亡,重要之人都离他远去,孑然一身后,张东升再也没了弱点。所谓能威胁到他的说辞也只是个幌子,说出张东升的身份就意味着朱朝阳同样不干净,他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朱朝阳要为他造出新生的软肋,轻则如履薄冰,重则伤筋动骨,他会时时刻刻意识到他需要自己。而非将自己看作容易被哄好的小孩。

“张老师,不要放弃我。”

假作真时真亦假,虚实之间谁又能彻底分得清?事到如今,张东升已经无法说服自己,朱朝阳的举动只是为了留住他而做出的表演。他喃喃自语,紧靠着胸前温热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放弃,你是我最中意的学生。

眼前泫然而泣的少年令他意识到不能等那么久了。那天朱朝阳冲进烈火焚烧的屋子,他就暗自发誓,如果朱朝阳能活着出来,他就一直管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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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像两年前那样留他孤零零一个人。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一直在。”张东升安置好他,打开门,正巧周春红端着小米粥走出厨房:“小张,谢谢你来看望他,时候不早了,要不留下来吃顿饭?”

朱朝阳坐在床边喝粥,希冀的神情仿佛是在挽留:“张老师,可以再待一会儿吗?”周春红难得看见他有食欲,高兴得不能自已,也跟着劝张东升。张东升朝外面走去,给母子俩留下空间,自己坐在桌前吃饭。

周春红看着儿子,心里五味杂陈。这一个月以来他胃口不好,所以没法强行塞给他不喜欢吃的东西,周春红这才发现原来儿子是很挑食的,只是平时不论她炒什么菜儿子都会吃掉。眼看着他一天天消瘦下去,周春红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脸色也因为操劳过度而憔悴不少。

这几天她跟朱朝阳说了很多话,想让他轻松点,却没什么作用,问他是不是想继续上数学课,他摇摇头没说话。

没想到两位老师一来,朱朝阳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神情恍惚了,他眼中有了神采,没有沉默着应对她,将整整一碗粥全部喝完了。

周春红哪还会不明白他的心思。

对数学的狂热只能算一部分原因,周春红明白他对张老师的依赖,他希望张老师待在身边。

无论如何周春红都会支持他,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东升说这件事,毕竟朱朝阳的问题说白了只是他自己的问题,按理说张东升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去管他。

不过至少三人还有些情面在,周春红估摸着可以劝劝张东升,让他平时对朱朝阳上上心。

她坐在张东升对面,言辞恳切:“小张,朝阳这孩子见到你可开心了,恳请你在学校多关照他一点,毕竟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能平平安安。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平常你多带他出去走走,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可是他很喜欢和你相处,看在孩子前途的份儿上,请你多担待。”

即使她不说,张东升也会这么做的,只是他察觉到周春红的情绪出现了一丝异样,许是照顾儿子生活起居太辛苦所致。

两人又聊了聊其它的,最后周春红问道:“朝阳的情况能回学校上课吗?”

“这得问他的心理医生了。我做不了主。”

“好的,谢谢你。”

朱朝阳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是本笔记:“张老师,我把所有知识点都整理好了,打印完再还给我吧。”

“嗯,没想到你还记得,有这份笔记,同学们会很感激你的。”张东升接过,对他点头,“我走了。朝阳你好好休息,过两天再来看你。”

朱朝阳将门关上。他转过身对周春红笑着:“妈,我说了没什么事。这个月你忙着照顾我连班都没上,去睡一觉,明天早餐我来做。”

于是周春红被他推进卧室,忙碌多日的身体不堪重负,沾上枕头就开始休眠。

围绕在心头的忧虑散去,朱朝阳心情大好,他坐在书桌前将张东升说过的话一一写进日记。

只要他需要,张东升就不会放弃他。朱朝阳将这句话视为对他的承诺,而他欣然接受这个承诺。

过了几天,朱朝阳的情况明显有所好转,加上周春红想方设法做他喜欢吃的菜,差不多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抽空再去看了一次心理医生,医生问话后倍感惊讶,毕竟按照预期,朱朝阳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自愈。再三确认朱朝阳没什么问题后,周春红欢欢喜喜地带他回了家。

她往朱朝阳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朝阳,下周回学校吧,化学老师给我打过电话,他跟我夸你呢,希望你能来参加期末考前的辅导,别因为一次生病耽误了学习。朝阳,妈真为你骄傲。”

这学期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度过,朱朝阳甚至觉得距离上一次期末考还没过去多久,下一场便要开始了。他的生活如陀螺般高速旋转,不能被任何闪失打断。

“妈,我再也不会生这么久的病了。放心吧,下周我肯定去上课。”

这时房内的座机响起,周春红去接了:“你好叶警官……没事了他,现在一切都好了……那我跟他说。”她放下听筒对正整理碗筷的朱朝阳道,“朝阳,你叶军叔叔后天早上打算来看你。”

“知道了妈。”

夜晚他给张东升发去消息:【张老师,后天叶军叔叔要来看我们,你换个时间来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那我明天下午过去。】

【好。下周我就回去上课,医生说没事了。】

【恭喜啊,朝阳,好好休息。】

朱朝阳收起手机。

补完辅导班的作业已是半夜十二点,窗外却依旧持续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想了想,撕下便签写上“六月十日晴”,贴在语文书内页。

睡着的那刻,梦里浮现出白日见过的一抹衣衫,纤尘不染,在眼前晃晃悠悠,温热的掌心抚过他光洁的额头、紧闭的眼皮,慢慢地,噩梦如潮水般退去了。

初升的日光再次填满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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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房间。

——

,他一眼便看见周春红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目光幽深地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以为那里没人。

这个点周春红一般早就睡下了,毕竟她不像朱朝阳有很长的假期,每天还是得按时早起。

朱朝阳回来得比平时晚一个小时,但是他并不心虚,坐在周春红对面:“妈,你怎么还没睡,现在十一点了。”

“你也知道晚?”周春红抬起头,不答反问,“在图书馆学习?朝阳,要注意劳逸结合,没什么事的话尽早回家,太晚了外面不安全。”

“知道了妈,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妈知道你学习的事用不着我来操心,可至少你应该提前说一声,现在社会上什么人都有,妈怕你被不好的事情影响。”

“妈,是我不对,下次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这两天我就不去了,上完辅导班就回来待在家里。这样行吗?”

“不是为了我,是为你自己好。你长大了,朝阳,妈记得再过六天就到你生日了,给你订好了蛋糕。学习要抓,健康也很重要,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别来回跑,我都跟你老师请好假了。把桌上的奶喝了吧。”

朱朝阳碰到杯壁,烫得缩回手,想也知道周春红一定反反复复加热这杯牛奶,直到他回来。

“趁热喝,多吹几下就不烫了。”

在母亲殷切的眼神中,朱朝阳把杯子推到自己面前,吹了吹,慢慢喝完。滚烫的液体宛如岩浆,蚕食着口腔黏膜。

他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厌烦。可是积攒的那点怨气往往还未聚集成团便偃旗息鼓,隐忍久了,好像一切都可以忍受下去。

“你不喜欢牛奶的味道,那以后妈煮麦片给你吃。”

朱朝阳轻轻点头。

“今天晚上吃了什么?”

“我和张老师去了饭店,点的都是家常菜。”

“那就好,别吃小摊小贩卖的垃圾食品,不健康,新闻里说现在很多无良商家往食材里放添加剂。朝阳,还在记账吧?”

朱朝阳从书包里拿出账本,周春红接过一页一页地过目,她并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儿子也正紧紧盯住手里的本子。

“昨天中午买回来的白菜,五毛钱一斤……”

“今年白菜生产地被水淹了,收成不好。”

“哦,我就说怎么比平时贵了。你去洗个澡睡觉,妈今天晚点睡。”

回到无人的小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到张东升今天的探访,忍不住开始期盼以后。

张东升开门,看见朱朝阳母子站在门口,忙将两人迎进来。

“小张,谢谢你对朝阳的照顾。”周春红把礼物放下,张东升摆摆手,“这没什么,不用客气,他成绩好,我还想多辅导像他这样的学生,现在的孩子从小到大接受应试教育,真正热爱学习的寥寥无几。坐下来歇会儿吧?”

“不不用,我们要早点回去就不麻烦你了,以后常来我们家。”

“张老师,再……”

“等下,朝阳,有东西要给你。”张东升从架子上拿出一个鞋盒,装在塑料袋里递给他,“送你的生日礼物。”

朱朝阳双手接过:“谢谢张老师!”

目送两人下楼,张东升开始煮一天的饭。两小时后手机响了,他点击接听,姑姑的声音传出来:“东成,你姨父的死因没有问题,就是火灾导致的。唉,没办法谁叫老天要收他。”

两人叙了一会儿旧,张东升挂断电话。他翻着一条条通话记录,想到父亲生前两人的谈话,心中五味杂陈。直到又一通电话点亮屏幕,是朱朝阳打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那双联名限量球鞋,张东升猜到他会喜欢。

“张老师,这双鞋在哪里买到的?”

“官方的旗舰店,你运气好,差点就被抢完了。穿着还合脚吧?”

“嗯,张老师,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张东升听到电话那边聒噪的汽车声,知道他在马路上:“挂了。”

一秒,两秒,三秒……十几秒后依然显示通话进行中,似乎张东升不主动挂断,朱朝阳就会一直开着手机。

可能朱朝阳也没想到,张东升会迟迟没有动作。他隐藏的那点心思在张东升面前无所遁形。

半分钟后对面的声音慌慌张张传入耳朵:“张老师,再见。”

张东升这才将手机屏熄灭。

有什么想法被这一短暂的停顿证实,高高悬起的心总算落回实处。张东升心道,不枉他昨天早上五点在那家店排队,朱朝阳理应得到这样一份礼物。

朱朝阳生日的当天,张东升去了之前他、朱朝阳、普普和严良四人去过的麦当劳,坐在熟悉的桌子前点了单人份的套餐。

看到牵着父亲的手,走到点餐台前手舞足蹈的短发小女孩,张东升偶尔会幻视成普普的样子。

她全名叫岳普,谐音乐谱,很好听的名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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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总是很亮,好像所有美好的希望都装在里面,乌黑短发包围着一张可爱的笑脸。她不是养尊处优的洋娃娃,饱经风霜却更容易唤起张东升残留的善念。

被他埋起来的尸体很容易被警方找到,因为他藏得不深甚至刻意留下了痕迹,希望她能早点重见天日,而非在阴暗湿冷的地方独自腐烂。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等他结束了一切之后。

张东升从来不是她父亲,也没法做一个好父亲。她是被自己亲手掐灭的微光。

炸鸡薯条三年前就吃得发腻,张东升丝毫没有食欲,打包带回了家。

这一天什么也没做,他躺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直到醒来时依旧疲惫。沉甸甸的回忆压得他喘不过气,只得走到阳台前看对面的人家出来收衣服,衣架左右摇摆丁零当啷,阵阵冷风划过心口,他想起子弹穿透心脏产生的巨大冲击,痛感一圈圈扩散的瞬间便让他失去行动能力。

倒在地上时他仍剩一丝意识,快速模糊的眼前,是面色惊恐倒退着远离他的朱朝阳,那张脸上、衬衫上溅射了满身猩红的痕迹,都是他的血。

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他满意的。朱朝阳终究走入了他精心设计的陷阱,只可惜,还是没能完全成为下一个张东升。

人的一生总归是有遗憾的。张东升不想再执着于这些遗憾。

晚上他把中午打包的食物吃掉了,包装袋一股脑扔进垃圾桶。客厅的窗帘被他拉上,室内陷入死寂的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倒扣的手机亮起来,散发出红色光晕,张东升想了想还是拿起来,首先看到时间显示晚十点十二,其次是醒目的qq信息。

他点开:【张老师,你在家吗?】

【在。】

【我到门口了。】

张东升猛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先把灯开了再摁下门把手,外面的朱朝阳看起来已经站了很久,手里捧着本书。

他走进来,打量了一下还没完全亮起的吊灯,张东升关好门,注意到他穿着自己买的新球鞋。

“这双鞋你穿着挺好看的。朝阳,大半夜的怎么突然过来?你妈妈让你这个点出门?”

朱朝阳惴惴不安地坐下,低着头:“我和她吵架,我自己跑出来的。”

闻言,张东升。

可是这本不应该,他没忘记自己是一名老师,言传身教的内容一旦沾染上血腥,就会在少年尚未成熟的心底埋下毁灭的因子。

朱朝阳身体里根植着张东升亲手种下的恶魔。

此时再看少年深不见底的黑瞳,张东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又成长了三岁,三年时间足够恶念吞噬人性。他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冷静敏锐,谁能确保这样的少年还存有真情实意?

越是惊惶,越是疯狂,张东升不可避免地感到畏惧,与此同时却抑制不住地兴奋,不论少年原来是什么样,他依然选择了和自己一致的方向。他们逆着湍急的人流,在暗夜下疾行,最终殊途同归。

天地骤变,万象轮转,大片大片乌云逐渐向这里聚集,黯淡天光下唯有朱朝阳微仰的头颅清晰可辨。张东升很难描述此情此景,一双手却慢慢朝他靠近,终于触摸到了皮肤,将年长者的面庞抬起端详。

拢在少年细腻手心里的脸颊正微微颤动,张东升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震惊到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朱朝阳的十指游离在五官间,棉花般的触感令人心痒难耐。

朱朝阳拨开他额前碎发,描绘着底下饱满的轮廓,手指在他眼窝处逗留片刻,又缓缓下移,他的鼻梁有点高,完全看不出他常年戴着一副眼镜,朱朝阳不知道他的眼镜去哪里了,但这样更好,两双眼睛再无隔阂。

他的脸是另一个人的,但是眼睛没有变,唇形也无法修饰。

朱朝阳盯着他薄薄的嘴唇,颇有些心烦意乱,他侧身躺在沙滩椅上,仰视着心心念念已久的面容。朱朝阳终究是忍不住了,双手绕至他后脑勺往下重重一压,吻了上去。

少年对这方面的知识仅限于此,唇瓣相贴之时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身体内微热的电流顺着脊髓传导至神经末梢,为这一举动带来意想不到的愉悦。

紧接着朱朝阳身下一空,被张东升抱坐到怀中,紧闭的双唇被灵巧舌头分开,入侵至口腔深处,采撷着为数不多的津液,唇齿交缠密不可分,分不清是谁被谁索取。朱朝阳急促地喘息,试图躲开纠缠着自己的物什,不料连最后一丝氧气都被窃取走,熟练又掌握技巧的吻占据上风,一路攻城略池绝不放过任何角落,将少年吻得整张脸透出红晕,从鼻尖泛滥到脖颈冒出滚烫的热气。

他尽可能顺应这股节奏,趁着半秒一秒的空隙吸入新鲜空气,而后再度沉沦。

不知何时,两人才堪堪分开,张东升饶有兴味地勾起少年唇畔滴落的银丝,留给他喘息的时机。

暗含着决绝与爱恋的吻并未抚平两人心底的伤痕,反倒如同火上浇油,张东升心底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欲望喷涌而出,燃烧起熊熊烈焰将为数不多的理智蚕食鲸吞。他心说一切都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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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可而止,可是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冷静自持瞬间被怀中人的热切打回原形,朱朝阳扯开衬衫领口想要透气,不慎扯掉最上方三颗纽扣,泄露出大片肌肤。

落在张东升眼底,又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将朱朝阳搂得更紧,似乎要挤碎这具身躯内的骨血脏器,野火蔓延,欲望翻涌,外界的一切逐渐对他失去吸引力,他将全部心神集中到臂弯下的身体,渐渐压抑不住苏醒的欲望。

不能这样。张东升深吸一口气,试图从朱朝阳身上找出可以拒绝的理由,他一寸寸摸过少年的骨头,意识到怀中人年仅十七岁,还是未成年,身体尚未发育完全,不应承受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性爱。

他用最后的清明意识,试图将朱朝阳推下去:“朝阳,别闹,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事。”

朱朝阳拽住他不肯放开,抬起充血的嘴唇:“你怕什么?”他贴近张东升的耳垂,轻声细语,“张老师,你在担心自己会坐牢?可你应该知道,现行法律只保护女性。”

“还是说我配不上你,我得做什么才能让你满意?”

“朝阳,你先冷静。”

张东升分神朝周围扫了一眼,意外地发现沙滩上已经没人了,不知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亦或是上涨的潮水。

他的声音在朱朝阳听来,仿佛暗含着一丝绝望,头顶轰隆的雷声也无法盖过张东升说的话:“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我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难道不是对彼此都好吗?为什么要走到今天这一步?”

张东升的指责更像是对着他自己,他有些痛苦地低下头,声音中多出一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欢愉:“我得承认我爱你,朝阳,可是你得记住,这是我们一起选择的路,开弓没有回头箭。”

看向少年的眼神已然不及先前的纯粹,张东升一手扶着朱朝阳的腰,一手抚摸他后脑微长的碎发,望着态度卑微的少年,眼中多出渴望与爱慕:“你做得很好,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一直爱我。朝阳,你能保证吗?”

朱朝阳这时却三缄其口。他抱紧张东升,胸腔里律动的两颗心脏如最亲密的情人同频共振。这就是他的宣誓。

张东升随即听见理智全面溃败的声音。

好在他还剩点耐心,把沙滩椅调节到平摊在地面上的弧度,张东升跪在他上方开始动手解开腰间皮带。平常随手就能脱掉的衣物因紧张而变得尤其难缠,张东升费了好大劲才卸去它们,浑身上下只留着一条平角内裤。

朱朝阳仰躺着,有点紧张地攥住衣角。他对自己的身体很陌生,甚至连自慰都从来没有过。不过他上过生物课,加上班里男生神神秘秘地科普,他知道相爱的两人在一起会做什么事。

曾无意中瞟见的几秒av画面,如今却要真实发生。朱朝阳虽然害怕,更多的却是好奇和兴奋。

一双手掌覆上他的身体,从肩膀开始揉捏按摩,试探他的敏感点。手指碰到腰窝时朱朝阳忍不住闷哼一声,缩起身子抵触,张东升示意他放松,再次触碰那个部位,朱朝阳剧烈一颤,硬生生将反应压制下去。

忽然朱朝阳的阳具被人包裹在掌心,借助摩擦产生的热量飞速撸动,每一寸敏感的神经末梢被指腹挑起原始的冲动,初经情事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个,强烈的快感将他包得严严实实,没多久就泄了出来。

高高扬起的脖颈发出一阵低喘,他很快意识到什么,羞得眼角都在泛红。

张东升仍旧不停手里的动作,待他进入不应期,又尝试触碰了别的部位,他忍不住赞叹朱朝阳笔直修长的双腿,丝毫没有多余的赘肉,唯有流畅的线条附着在皮肤的纹理间,闪烁着丰满紧致的光泽。

少年的脚腕很细,摸起来却丰腴,他承认自己喜欢手底下纤瘦柔软的腰肢,富有肉感的腿根,微微战栗的白皙肌肤。

头顶忽然落起雨丝,将两人的发梢打湿,他顺应天时,将沾了雨水的手指探向少年亟待开发的后穴,先将一根手指塞进去,接着两根、三根,直到再也装不下更多。

“放松点,朝阳。”洁白臀肉包裹住他半只手掌,好似在发出邀请。

在朱朝阳的注视下,张东升将手指抽出,抬起他的腿架至自己肩膀处,试探着将早已勃起的性器慢慢抵在穴口处转圈打磨。

朱朝阳感觉后穴有点痒,正在不断分泌出透明的汁液,双腿被温柔地分开,毫无遮挡的私处瞬间暴露在张东升眼底,没来由的朱朝阳有些羞耻,他睁着眼,感受到那根灼热坚硬的东西逐渐破开后穴朝深处挺进,没过一会儿,张东升弯腰狠狠朝穴心一撞,三分之一的性器霎时冲进肠道!

少年的叫声中含着一抹不明显的愉悦,朱朝阳微张着嘴大口喘息,身体传来的那抹痛楚摆明了这一切不是假象,他咬紧下唇,忍受着下体初次被异物侵入的强烈不适感,直到体内的性器得到肠液充分润滑,顺着内壁更加深入,后穴才慢慢适应。

不等朱朝阳有更多表示,张东升开始了极速而猛烈的第一轮抽送,他的节奏如疾风骤雨,每每进入最深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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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抽出,尝试寻找朱朝阳的敏感点,很快龟头无意中顶到了一个东西,顶得朱朝阳再也抑制不了呻吟,喘气的频率明显加快,张东升注意到了他的变化,知道那是前列腺,又开始寻找其它的g点。持续了数百下抽插后,张东升将他大腿分得更开,用龟头破开吸附住它的软肉,终于彻底将少年占据。

因为持续勃起的性器太粗,还有四分之一进不去,只能留在外面,可就算是这样朱朝阳也感觉自己快要被撑坏了,收紧的腰腹下有根火热如烙铁的肉棒来回进出,将他的呻吟顶撞得支离破碎,腰身被抬起,张东升借助重力进入得更深,动作也加快了。满头是汗的朱朝阳努力迎合身上人的节奏,他颤抖着伸手,明显摸到了小腹处的凸起,和他的心脏一起强有力地跳动着。

张东升丝毫没有收减力道,他也看到自己性器的轮廓,将少年纤瘦的小腹顶出属于自己的形状,他的抽送越来越快,硬挺的性器再次涨大一圈,在少年湿润的肠道中摩擦出爱液。小穴过于紧致,肠肉紧紧吸附着肉棒上的青筋,绞得前端有点发疼,张东升艰难地退出,在白嫩的腿根处摩挲。

突然抽出的肉棒使得后穴变得空虚,痒,太痒了,朱朝阳按耐不住穴内的瘙痒,摆动身体去寻找那根性器,张东升却不急,在他腿心打着圈,直到浓密的阴毛蹭得娇嫩的肌肤通红,持续硬挺的性器依旧没有要射出来的迹象。

于是他再度掐着身下的腰肢进进出出,少年膝窝的软肉包裹住他宽厚的肩膀,抽泣着迎合他快节奏的插入,朱朝阳感觉腹部一直被坚硬的东西撑开,又酸又涨,他的双臂攀上张东升的脖颈,试图缓解酥麻感,却不料身体的快感反而更加强烈了,他颤抖着,已然保持不住手上力道,一直往下滑落到身上人的脊柱处,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在皮肉间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张东升默许他抓着自己的背,被他指甲划得有点疼时,他弯下身凑在少年耳畔:“别怕,抓紧我。”

闻言朱朝阳抬起脸,任由滂沱密集的雨点洒落在身上,张东升脸部画的妆顺着水流滑落,几分钟后原本的脸便完完整整暴露出来。朱朝阳睁着迷离的眼,痴痴看着他,身体即将迎来第一次高潮。

张东升握住少年身前抬头的阴茎,放缓动作专心给他按摩,前后双重夹击下朱朝阳的尖叫一声比一声急促高昂:“啊,张老师,慢点……呃啊……”

“别紧张,很快就要出来了。”张东升紧紧按住他将要喷出来的马眼,加重了身下的力道,专挑他的敏感点上撞,朱朝阳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接踵而至的快感淹没了他,就在后穴要抵达高潮的瞬间,张东升低吼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大股大股浓稠的精液在肿胀的性器中释放,来不及抽身就已经全数射进朱朝阳体内,这样的感觉极为舒畅,张东升已经很久不曾体验过,当下也顾不了其它,与怀中人紧紧相依。

朱朝阳受那精液烫得抖了一下,本能想要往后逃离却被牢牢禁锢住腰身,张东升在他穴内很快也达到高潮,放开了对他的钳制,少年的叫声一阵赛一阵高昂,前后同时达到高潮带来的毁灭性快感致使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放空大脑去感受。

待他进入不应期,张东升缓过神打量他的身体。朱朝阳闭着眼,他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青紫色的瘢痕,都是被张东升无意中弄出来的,腰窝的泛青显然是因为用力过猛,腿根处白红相间的液体一片狼藉,连膝盖处都沾着干涸的精斑,白浊将少年后穴填得又挤又满,张东升抽出性器,就有多余的精液顺着交合处流了出来。

朱朝阳勉强合拢双腿,不想让张东升射在身体里的精液遗落在外面,早已叫哑的嗓子无力说话,他慢慢坐起身,很快理清现状,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向张东升索要亲吻,年长者热切地回应着,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相依,难舍难分。湿冷雨雾包裹住他们火热的躯干,使得交媾的场面仿佛浸泡在海洋中心,远远望去神圣无比。

然而对于张东升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性器并未疲软,依旧渴求更多的爱抚,他低头看向正努力不看自己的少年,眼含说不清的晦涩:“朝阳,到此为止吧。”

“你那里还没有完全释放。”朱朝阳再度张开腿,一副予取予夺的模样,“我可以的。”

“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可能会受不了。”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朱朝阳将他的衣领拉拽过来,另一只手覆上他布满青筋的手背,“你看,里面的东西都快流掉了。张老师,满足我吧。”

张东升没说话。他揽过少年的肩,重新开始下一轮征伐。

这回张东升坐在地上,朱朝阳面对着坐在他腿上,后穴紧紧缠住张东升的性器,两人交换着绵长的吻,身下密不可分。

朱朝阳直觉那根滚烫的东西蓄势待发,他是那样紧张不安,一点点放松身体往下吞吃着硕大的肉棒,张东升默默等待着。直到朱朝阳怕疼再也无法往下半寸,他按住少年的腰,手掌缓缓向下按,将他牢牢钉在身上。朱朝阳忍不住哭了,低头抱紧他讨要安慰,张东升知道他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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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哄着一边毫不留情地将肉棒自下而上捅进少年不住瑟缩的穴内。

“张东升……”朱朝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刻下身的痛感比快感还多,夹杂着隐秘的欢喜与绝望,“我有点疼。”

张东升抱紧他,摸着少年后背的骨骼。朱朝阳本就身体纤细,能吞下他的肉棒已经很不可思议。

“别哭……看着我,我教你。”他仰视着上方弧形优美的头颅——悬于两侧的发丝被雨水和汗液纷纷沾湿,露出柔和不少的脸部轮廓,微垂的眼眸看上去迷醉诱人,鼻尖一抹莹润的明珠随着越发激烈的动作慢慢向下,滑进泛红的双颊。

朱朝阳按他的要求说话:“再往里一点。”

张东升如他所愿地往里送去,引来少年急促的喘叫。

“还想要……”

“谁在肏你?”

“是张老师,张老师在肏我。”

“老师的肉棒大不大?”

“好大,要被肏坏了。”

“能给我生一个女儿吗,朝阳?”

“不行,啊啊啊不要顶那里!”

暴雨流进了他锋利的伤口,卷出一团烂肉,鲜红的液体看上去崭新如昨。朱朝阳整个人被雨淋湿,低声喘息着趴在男人的肩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高潮过多少次,后穴仿佛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形状,到最后每次抽插都会带出浓稠黏腻的精液,全身都是红痕,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在这场持续数小时的做爱接近尾声时,张东升抽空朝四周望了一眼,头顶小小的遮阳棚为两人挡去了部分雨水,边缘处不断有雨帘落下,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遮蔽得朦朦胧胧。他抚摸着少年细瘦美丽的躯体,海水由天空落下倒灌进眼底,世界翻涌着漆黑的浪潮埋没了两人,这时张东升才看清,贫瘠的夜色层层堆砌,像燃烧后冗余的灰烬,黏在雨中幕布上搓都搓不掉,视野里唯有少年天蓝色的袖口明净如洗,被水浸透的衣衫泛着晶莹剔透的色泽。

朱朝阳只属于张东升。是他的学生,是他的爱人。

张东升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救朱朝阳,径直走人,朱朝阳会不会变成另外一副样子?两人还会有如今的温存时刻吗?

劫后余生的恐惧不禁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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