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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暄赶回府上的时候,我正趴在宋哥哥旁边哭,兴许是我哭的太惨烈,把他吓了一跳。他慌慌张张将那八旬太医往里一推,吓得太医捂着胸口差点撅过去。
“宋苒,宋苒!”他有些害怕往前,见到宋哥哥动了动手才放下心凑过来。可是凑近看到那床下满目鲜红,大股鲜血顺着白皙双腿涌出来,落在床巾上,又慌忙让太医检查。
他将我挤在一边,将宋哥哥手紧握贴在脸颊边,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瞬间流了满面。宋哥哥本就强撑着身子,张了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见到宋暄像是放心了般阖眼昏了过去。
太医检查过后便立即将药丸含在宋哥哥口中,吩咐人照着药方速速熬药过来,又取针在宋哥哥腹部施针。等药熬好喂下,那床第间的血才慢慢止住。
待宁暄知晓平安,这才得空看了看我,“小花猫。”
呵,大花猫,你也不看看自己哭得多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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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小孩子。
宁念冉不知道自己带来怎样的祸。
在他再次往我这边爬了爬后,我又往左边的台阶边移了移。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我回头见宋哥哥从屋内走了出来。“再移就要掉下去了。”他让侍从抱过孩子,坐在我旁边。
我皱了皱眉,“地上凉。”
“你怎么和你哥一个样子。”他佯装生气,无奈让人抵了个蒲团过来。
自产子过后,他身体便不好。虽皇宫珍贵稀缺的药材少不了,却一直养不回他亏损过多的身子。夏日还好,可是一旦过了夏,身上便是冰的,再冷些便是浑身刺骨,如坠冰窖。
我见过他在卧榻上疼得起不来身,他原先还想瞒着我们,可是一开口便是闷哼声,痛得展不开笑颜。他甚至再提不起笔,再也写不出那飘若悠云的文墨。
宁暄找遍天下名医,可是一无所获。
再后来,宋哥哥也不愿再见,他难得闹脾气砸了药碗,宁暄却将那碎片收起来,命人再熬一碗来。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分居了几日。
直到宋哥哥因得政务联系不上人,便去书房找宁暄。
“我都不知,什么时候他书房里都是些医药书籍了。”
自那日之后,顿顿汤药如茶饮。
16
我知道宁暄平日里走路都是匆匆地,太医院的老头向我说了好几次,轩王府的马车能不能慢些。
我不敢告诉他,那些马车夫也都是宁暄特地从飞虎军中选出的人,为的就是宋哥哥身体不适,能快些赶来。
宁钧死后宁暄政务忙得紧,皇上有意让位于他。可是宁暄不从,他有意将宁钧幼子扶上位,教他兵法文书,为他扫清障碍,助他平步青云。
他想待功成身退后,带宋哥哥出去游历人间。
“阿苒从未出过京城,我想带他去看看。”
我记起儿时在太学,宁暄跟随父皇征战草原沙场,也微服踏过蜀川,每次夫子下课他便会拉着我,要给我说这些故事。
渐渐我发现,原是他说这些的时候,那位神仙似的伴读便收拾着慢了些,案上书简展了又卷,卷了又开。
他是说给别人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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