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青树暗暗叹了口气,“正要弄点儿吃的呢。你呢?”
“我也刚下班。”左鹤这句话说的像在没话找话。青树也听出来了,于是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左鹤……”
“青树……”
青树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先说吧。”
“是这样,”左鹤听见他话里的笑音,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我下周休假,我想过去看看你。方便吗?”
青树微微怔了一下。
方便吗?
不方便吗?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吧?!
“青树?”
青树忽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来就来吧,人来了才能锣对锣鼓对鼓的把话说清楚,不管这人以后会不会记恨他,总好过这样云山雾罩的,让人一想起来心里就没底。
“过来吧,”青树说:“我可以申请修年假,歇几天,带你在附近转转。我们这里虽然是小地方,有几处古迹景致还是不错的。”
左鹤的呼吸微妙的停顿了一下,随即便笑了起来,“等我。”
青树的耳廓微微一热,瞬间竟有种被他呵出的热气烫到的错觉。
左鹤来的那天正好下着小雨,他一出站台就看见青树撑着一把格子图案的雨伞站在路边等他。温润的眉眼隔着薄薄一层雨幕,让人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然而来时忐忑了一路的心事却在这一刻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左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迎着青树脸上微微有些怔忪的神色,张开手臂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青树被他撞的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雨伞也跟着晃了晃,几滴雨点飘了过来,落在他的脸上,凉丝丝的。
青树心头恍惚了一下。属于另外一个人的体温如此近距离地贴合着他的身体,让他有一种自己的世界被入侵的微妙感觉。好像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警觉了起来,同时又矛盾的觉得这样温暖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青树清醒过来,试着用一种不在意的态度去化解眼下的尴尬。他拍了拍左鹤的后背,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笑着说:“累了?”
左鹤看着他,眼神很亮,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似的。
青树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也觉得不自然起来,“呐,给你这把伞。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走着过去吧。”
左鹤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像没看见他手里的雨伞似的,大模大样地钻到了青树的伞下。雨伞不大,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空间难免局促。左鹤索性伸开手臂将他揽进怀里,侧脸几乎贴到了青树的脸上。
青树眼神复杂地瞥了他一眼,“我不说话你也不要太过分好不好?”
左鹤莞尔,“怎么了?”
青树微忿,“你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耍流氓的?”
左鹤大笑起来,揽着他肩膀的那只手紧了紧,凑到他耳边说:“要是我告诉你我都担心了一路了,你会不会觉得我现在的失常是可以理解的了?”
“担心什么?”青树用眼角的余光斜了他一眼。他其实很想侧过头直视左鹤的眼睛跟他说话,这才是青树熟悉的方式。他深信逼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但现在两个人过分接近的距离让他不敢扭头,他觉得两个人都快脸贴脸了,一侧头准得亲到他脸上去。那就更要命了。
左鹤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压着嗓子笑了起来,“我担心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热气拂过青树的耳朵,青树的耳垂微微一麻,本能的想要躲开。左鹤像是察觉了他的企图,紧了紧手臂将他搂的更紧了。
青树无奈,“你想在这里打架吗?”
左鹤笑着反问他,“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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